沈錦書見他要救人,忙把藥箱裡的銀針遞給他,眼巴巴地盯著他施針,“哦。”
見他伸手去拿針囊,便先一步取了來,放在他手上。
韓瑜見她這副小狗腿樣兒,桃花眼一翻,便又毒舌起來,“哼,這就對了嘛,偷師學藝就要有偷師學藝的態度。”
沈錦書還他一個白眼兒,手上動作沒停,口中又犀利起來,“別往自己臉上貼金,我家世代行醫,我爹曾任太醫院院判,醫術高你八百倍,還用跟著你學!”
“曾任?沈太醫?你是沈太醫的女兒?”韓瑜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沈家的事情,他聽說過沈錦書與長安侯許家退親的事。
心裡一直挺服氣這女子的魄力的,敢於與世家大族正面相搞,哪怕冒著毀了名聲的危險,也不嫁許見川那個渣男。
倒是個有氣節的。
另外,他也很佩服沈太醫,寧願毀了自己的晚節,也要換愛女後半生安穩。
再開口時,口中便帶了些憐惜,竟然開始解說起哪個穴道,能有助於排出毒素。
施完最後一針,回過頭道:“待她喝了藥,若是三天後能退燒,危險就解除了。”
沈錦書聽到好友病情穩定了,這才鬆了口氣,見韓瑜滿頭是汗,走到桌前,為他斟了杯茶,親手遞給他道:“方才對不住了,我一時著急...你也辛苦了,喝杯茶歇歇吧。”
韓瑜看著沈錦書,不免覺得有些好笑,這姑娘還真是直性子,前一刻還像個小炮筒子,為了好友,對他又懟又罵,下一刻便能卸下心防,真心道歉。
若是不瞭解她的,定當會誤會她是個控制不住情緒的小瘋子。
可他卻知道,這姑娘最是純良不過,他們在京郊新開的仁心醫館,救了很多無辜婦女。
看到她低著頭,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,韓瑜故意板著臉,冷著聲道:“沈姑娘的情緒倒是來得快,去得也快,但凡在下是個心眼兒小的,都得誤會沈姑娘是個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的勢利眼兒。”
沈錦書洗了兩塊帕子,一塊遞給韓瑜,一塊拿著去擦李幼初額上的冷汗,看著她蒼白的面色,已經有些青黑的眼窩,垂著眸子道:“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,我只會做自己認為值得的事,圓圓已經夠苦了,她經歷了很多,若是能讓她少受幾分苦,別人愛說我勢力眼兒,便說唄,我又不少塊肉。”
韓瑜聽了這番話,心裡倒是又更驚歎了幾分,其實沈錦書自己也是受了傷的,明明好好的一個太醫院判嫡女,莫名其妙被長安侯看中,威逼利誘說給了自家那混蛋兒子。
後來,沈家發現許見川寵外室,還與外室生了兒子之後,去退親。
許殷又算計沈道槐失了晚節,放話出來沈父失德,沈家女配不上許家,同時毀了沈道槐的官途,和沈錦書的名聲。
他們一房,也被沈家趕了出來。
沒承想,沈錦書不但沒自怨自艾,竟還變得更為良善,與沈道槐共同開了仁心醫館,專門為一些窮苦人治病,救治了無數婦女孩子。
實在是讓他佩服。
他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暈染開來,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姑娘,道:“人活著本就不該在意世俗眼光,為自己而活,才是最重要的。你這個朋友,韓某交了,以後有需要韓某的,便到百草堂來尋我。”
沈錦書沒說話,韓瑜便去了外室。
周長庚方才去探望了李太太,剛剛回來,看到韓瑜便問李幼初的情況,“她怎麼樣?”
韓瑜:“目前,毒素穩住了,端看三天後,能不能退燒。若是退燒,便脫離危險...”
“那萬一沒退呢...”水墨急急開口。
“若是沒退,便...準備後事吧。”韓瑜聲音很沉。
水墨和丹青,當場便崩潰,哭了出來,趕緊進房裡去守著李幼初。
李增榮父子暗暗捏緊了拳頭。
周長庚臉色難看,不再說話,木著臉和李增榮告辭,韓瑜趕緊跟上。
待出了李家,周長庚像是跟誰發狠一樣,打馬疾馳。
韓瑜在後面,像個小媳婦一樣邊追邊哄,“喂,九齡,你等等我,你這是置哪門子氣啊!”
周長庚不理他。
韓瑜好不容易追到他左後方,就聽流風低低地在向他彙報:“將軍,屬下問清楚了,這耗子是李新荷和江家的齊憐容聯手,買通了獄卒,放到鄉主牢裡的。”
韓瑜一聽便知,江世簡要倒大黴了,江家要倒大黴了。被這個殺神盯上,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