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就殺我娘,預備替代她成為當家主母?”
“你少誆我!你以為你抓了幾個僕婦,你就能定我的罪了?屈打成招,有誰會信?我倒要看看,你爹和你二叔回來,你要如何交待?”
李幼初冷笑一聲,“我娘服用的海參裡有毒是真,你身邊的馮媽媽指使丁香下毒是真,我娘昏厥後,你把持我孃的院子是真,我人證物證都有,即使到了衙門也能定你的罪,你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?”
“至於我二叔,五歲時候祖父祖母雙雙去世,是我爹看著長大的,說是我爹的半個兒子也不為過,他比我爹小十多歲,一向是把哥嫂當作長輩來對待的,乖順如斯。若我定死了你謀殺長嫂的罪,你覺得我二叔會不會為了你,傷了骨肉親情?”
李幼初盯著安氏的眼睛,絲毫不避讓,“有你這樣的嫡母,我那幾個弟妹還怎麼說親?你說,我二叔會為了你,放棄幾個弟妹的前程嗎?”
“再說,若是二嬸被關進牢獄,你那遠在江南的主簿父親,會有能力伸手來京城救你嗎?你倒無所謂,只是你姨娘怕就苦了,你謀殺長嫂,你們安家教養出你這樣一個罪女,你嫡姐在夫家的日子可怎麼過?她過得不好,你嫡母會放過你姨娘?她夠不著你,這口氣總要在你姨娘身上出來的!”
安氏眸子一縮,瘋狂搖頭,她當然知道李增光是個什麼樣的人,她們夫妻一起謀劃長房財產,李增光是知道,也是允許的。
但僅限於她事成。
現在她事敗,還被李幼初捏住了把柄,李增光會為了她,在功成名就的前夕,垮掉在李增榮身邊經營的乖弟弟人設嗎?
別說現在在京城,不在江南,便是在江南,她孃家其實也對李家助力不多。
何況她只是個庶女。
李幼初看出她眼裡的糾結神色,冷笑一聲,“聽說,我二叔妾室裡有一個極得他心意的姜氏,到時候,你若沒了,你猜二叔會不會將她扶正?”
安氏神色徹底變了,有些畏懼地看著李幼初,聲音發顫:“你想怎麼樣?”
此時,敲門聲響起,黑狼拿了一疊按了手印的紙進來,道:“我當是那姓馮的骨頭有多硬,就卸了她兩隻胳膊,便哭不迭什麼都招了,另兩個婆子,根本沒費什麼勁,全都招了。”
“辛苦了,老黑,等這事了了,你去賬上領賞銀。”李幼初讚賞地看著他,他有些不好意思,嘿嘿一笑,又退了出去。
李幼初抖了抖手裡的紙,神色悠然地瞥了眼安氏。
那是勝利者的姿態。
“黑丫,將我二嬸捆嚴實,嘴塞上!”
安氏面色死灰,咬著下唇,強裝鎮定:“真沒想到,你竟如此有能耐!是我小瞧你了!你到底想怎樣?”
聲音急促,心下已是怕了。
李幼初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瞧著安氏,安氏越想知道她想怎麼對她,她越不告訴安氏。
就由著她焦慮,害怕,折磨她心智。
李幼初抖了抖手裡的紙,看著屋內昏暗的燭光,微風從開啟的窗戶裡,輕輕吹進屋中。
李幼初輕輕抬腳至屋外,吩咐黑丫:“屋裡太暗了,容易瞌睡,把屋裡點滿蠟燭,哦,風大怕吹熄了蠟燭,關上窗吧。”
“是!”墨丫帶人迅速行動,關窗的關窗,點蠟的點蠟。
已是五月,屋裡點滿了蠟燭,絲絲冒著白氣,窗子關上,不透一絲風,不亞於一個蒸籠。
安氏嘴已被塞上,氣急敗壞的瞪著李幼初。
“我娘還在病榻掙扎,若我二嬸不小心瞌睡,辛苦各位拿涼水將她潑醒!裡頭狹隘,嬤嬤們到院外歇息要緊。”
這話的意思,就是體恤黑丫幾人了,怕在裡面悶壞了。
至於安氏,顧氏還纏綿病榻,她想要舒服?做夢!
熱死也活該。
只不過,熱死算便宜她了。
千刀萬剮,三刀六洞,讓她也受盡苦楚才好。
李幼初又回了安康院,親自看著顧氏,困的不行,就趴在她榻邊眯瞪一下。
月落日升,天已微亮。
李言蹊早早趕了過來,看過顧氏面色,仍然蒼白裡透著灰青,他的神色一暗。
又看到阿姐這般情形,一夜之間便明顯憔悴了不少,心疼不已,暗忖:今日他要護好阿姐,不叫她這般辛苦。
他一來,李幼初就迷糊著醒了過來,喃喃道:“言蹊來了。”
“阿姐,這一夜辛苦你了。”
“應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