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增光磕頭下去的同時,涕泗橫流:“大哥!都是我對不起大嫂啊,我沒管束好房中人,讓她糊塗犯下彌天大錯。”
李增榮聽得有些動容。
李增光又道,“大哥,小弟一直知道,從小你就在我身上傾注了大量心血,甚至把我當作半個兒子來養,彌補給小弟,爹沒給足的父愛。小弟這些年來,也是視兄長如慈父,唯兄長命是從。”
“大哥,求你看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,也看著幾個侄子侄女,即將要說親的份上,饒了你弟妹一命吧!此後,讓她長侍大嫂左右,彌補一二,空閒時,讓她在大嫂的小佛堂,誦經唸佛,一生食素,齋戒靜心,為大嫂祈福,贖她犯下的罪,可好?”
李增榮眼裡也泛起了淚花,目露遲疑。
李幼初看著這一幕兄弟情深的場景,心中哀嘆,她爹就是被二叔用兄弟親情,拿捏了一輩子。
到了,才落得個家南財盡散,身首異處的下場。
“不行!”李幼初聲音異常堅定,“二叔這樣以兄弟情道德綁架我爹,怎的沒想想,我娘待你如母,嫁來李家,七八年沒要孩子,只為好好照顧你長大,她有何辜落得這樣的下場?”
“如今二嬸下重金找人捕胡魚,下毒害我娘,證據確鑿,打的就是要我娘性命的主意,端是狠毒無情,六親不認!二叔卻想不了了之?沒有一個子女,可以看著親孃被害,而選擇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!”
李言蹊也淡淡道:“二叔此言甚是不妥,二嬸對我娘居心不軌,我身為人子,怎敢讓她再近我孃的身。若吃素,祈福能讓我娘身子恢復如初,我也能一生吃素,齋戒祈福,又何須勞動二嬸!”
李進才坐了多時,沒插進去一句話,此時,可終於逮到了機會,“哎,李言蹊你又不是大伯母生的,大伯母子嗣艱難,誰不知,這麼多年,不也就生了長姐一個,你個養子,裝什麼孝順!”
“進才!言蹊是我兒子,你弟弟,日後休要再提什麼養子不養子!若再敢提,休怪我再請家法!”李增容一臉怒色。
李進才訕訕地摸了摸鼻子,不敢再多說。
安氏聞言卻紅了眼,大哥總是這樣,說什麼為二房多好多好,現下為了個養子,這麼當眾讓進才下不來臺。
她把心一橫,眼淚一抹,梗著脖子道:“大哥說什麼對夫君多好多好,可大房和二房有衝突的時候,哪回你向著二房了?再說,大嫂當年哪是為了我夫君沒要孩子,她明明是子嗣艱難,才拿我夫君當託辭...”
“賤婦!還不閉嘴!”
李增光抬手又抽了她一巴掌,恨不得打死這個蠢貨,悄悄抬眼看了眼李增榮,又生生抑制住了怒火,起身站在李幼初面前。
“二叔也知道她對不住你娘,圓圓,可事到如今,已經無法挽回,你讓叔怎麼辦呢?殺了這個賤婦嗎,若殺了她能救回你娘,叔一定會毫不遲疑這麼做。可事實是她死了,你娘也已經中毒了呀。我讓你二嬸親自去照顧,讓她去彌補,行不行,好孩子?”
李幼初騰地一下站起來,目露嘲諷:“叔侄情分在我這比不過母女情,二叔別用對我爹那套來對付我,我不信二嬸能真心照料我娘!二叔若真想著彌補我娘,那就應該了結了二嬸,而不是想著為她求情,以兄弟情分,難為我爹!你怎不想想,我爹心裡有多痛,她的妻子被自己親弟妹給下了毒,尚且掙扎病榻,親弟弟卻還想著求情,讓他原諒弟媳。”
這話說的李增光老臉一紅,李增榮卻有些怔怔然地看了女兒一眼,女兒句句說在他心上,也懂他的難處。
處在他這個家主的位子上,有時候真的很難,他不只是為自己而活,他的決定會影響整個家族。
他們這一支,就他和李增光兄弟倆,弟妹毒殺親嫂一事,傳回江南,豈不是會讓族中人笑話死。
李幼初半步也不退:“二叔,這件事沒什麼好糾結的,殺人償命,天經地義!說別的沒用!”
“如今只兩條路,要麼二嬸自己了結自己,要麼我送二嬸去牢獄!”
李新荷嚇了一大跳,她一直在安氏身旁輕輕安慰,聞言,騰地起身,“你說什麼?你想要我孃的命?李幼初,你還是不是人?你娘又還沒...”
她顧忌著李增榮在場,到底還是沒能說出“死”這個字。
李幼初白她一眼,“是她自作自受!若是不要她的命,那碗裡剩下的海參,就請二嬸自己吃了吧!”
“還有,李新荷,要我再細數你在這件事裡,起到哪些推動作用嗎?”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