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世簡心中也稍微安定,既然他敢自報身份,那必然是事情沒有壞到不可逆轉的地步。
既然他現在能回來,能以沛國公府的信箋給他送信,便說明,他有手段在京中立足,自然也有辦法洗清罪名。
想到此,江世簡慢慢鎮定下來。
此時,該慌亂的不是他。
若是將來,齊家有起復的可能,那他又多了一個得力的幫手。
“兄長說的是。”江世簡猶豫片刻後,認了他的身份。
但此時,他心底在擔心另一件事,齊憐容還被困在長安侯府,並且他查的事還沒完全清楚,暫時還不能將她救回。
若齊子凜問起來,他該怎麼交待?
果不其然,怕什麼來什麼。
“你敢如此委屈我齊家嫡女,與她無媒苟合,讓她被京中人唾棄,這筆賬我會同你慢慢算。”
齊子凜喝了口茶,放下茶盞後,便身子向後一仰,露出一種上位者的姿態,那種樣子是長年累月養尊處優中養成的,絕不是裝逼能裝出來的。
“想辦法把我妹妹救出來!”
命令的語氣。
“她從未吃過苦,如今在長安侯府不知死活,你也坐的住!”
齊子凜的面色不變,語氣卻很是壓人。隨後,又緩和了聲音,“不管她做錯了什麼,既然她選擇了你,你作為她唯一的依靠,便要承擔起丈夫應有的責任。不讓她後悔選擇了你。”
江世簡也覺得有些委屈,是齊憐容瞞著他,沒告訴他身份。
又不是他故意委屈她。
遂,語氣也有些生硬,“我並不知她身份,她下毒害了長安侯府的嫡女,這事確實有些理虧,我也正在努力,想辦法救她。只是長安侯的條件...太苛刻,我短時間內還沒做到。”
齊子凜嘆了口氣,他在江南也曾靠著家世橫行霸道,父親出事,他隨父親流放北地之後,才明白了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。
什麼叫落魄鳳凰不如雞。
他對江世簡說的話,深有體會。
長安侯許殷,連沛國公孫修筠都要忌憚幾分。
齊子凜思索著,隨後問道:“他有什麼條件?”
“想必兄長也知道,長安侯的親外甥是齊王殿下。眼下瑞王與齊王分庭抗禮,他們自是想拿住瑞王的把柄,拉他下馬。”
江世簡的語氣有些沮喪,他把要從王成寶身上下手的想法,和齊子凜說了。
齊子凜的神色變了變,他想到了孫修筠的態度,皺眉思索了片刻,搖頭。
他發現孫修筠雖未明確站隊,但他好像對瑞王的事分外關注。
若是他幫著江世簡去做害瑞王的事,怕是孫修筠不會饒過他,到時候不幫著救回父親。
可眼下,救妹妹也是當務之急的大事。
齊子凜不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半晌後,才道:“蠢貨,以你現下之力,想撼動瑞王這座大山,自是力量不夠。如今北齊來犯,朝中亂成一團,齊王和瑞王一個主戰,一個主和,聖上坐山觀虎鬥,等著坐收漁翁之利,兩方必有一傷。”
齊子凜頓了頓,喝了口茶潤潤喉嚨,才又道,“你覺得誰會贏?”
江世簡思索著道:“我本就上了齊王的船,瑞王早就視我為眼中釘,肉中刺,我除了選齊王,別無選擇。”
“齊王主戰,打仗就得有兵有錢,聽說侯夫人已經以自己和李家的名義捐了三十萬,若是你將這功勞記到齊王頭上,你覺得,許殷會不會放人?”
江世簡猶如醍醐灌頂,腦子裡明澈起來。
與齊子凜辭別後,他便去了長安侯府。
與許殷談判,承諾把這三十萬兩銀子的功勞,記到齊王頭上。
這功勞到了齊王頭上,那瑞王自然就成了廢子,聖上自會保許家榮華。
這些日子,許殷已經命人把許秋寧送回了老家,命人好好伺候,該彌補的也都彌補了,這顆慈父之心也沒那麼愧疚了。
畢竟他不只是許秋寧一個人的父親。
宮中的貴妃娘娘和齊王,才是保許家榮華富貴的依靠,他拎得非常清楚。
許殷雖未親身去壽宴,但也聽說了李幼初在沛國公壽宴上捐銀捐糧的事。
現下錢糧的數目已報到了戶部,還在籌備期,未曾上達天聽。
既然江世簡敢來他面前做出承諾,想必一定有應對之法。
他篤定江世簡是他砧板上的魚肉,既然跑不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