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幼初的思緒逐漸飄遠,那雙眸子也突然變得模糊,變得悠遠,變得熟悉,彷彿從未離開。
等再反應過來時,人已經到了虎賁山山頂。
李幼初:......
看來,這幫人與她想的不太一樣,他們沒想拿她去頂罪,再給她申辯的機會。
他們直接打的是讓她死於非命的主意,因為死人是開不了口的。
到時候該如何抹黑她,便由著別人了。
不,她不能坐以待斃。
等那壯漢將她從馬背上甩下來,卻沒有立時讓她死,她便明白,是他們背後的人還沒來。
“好漢,就算要人死,也得叫做個明白鬼!你背後的人給你多少錢,我可以三倍給你。”
聽得這話,那個壯漢,連同那一群黑衣人,全都笑了起來。
李幼初見他們大笑,便悄悄爬起來,她的手腳沒被捆住。
如花被人按在另一邊,卻捆住了手腳。
而那大漢笑完,便粗嘎著嗓音道:“你倒聰明,你覺得誰是我背後的人?”
“當然是江南有頭臉的人物。”李幼初一臉鎮定,話說的很有底氣,她平靜道:“我這是在救他們,若論權利,誰也大不過聖上,這樣做,看似是對他們不好,實則他們想通了之後,便要感謝我。而你,不過是他們僱來的,他們能給的,我也能給,還更多。”
那壯漢不說話,彷彿聽不懂李幼初在說什麼,只是瞪著一雙鼓鼓的眼睛,看看李幼初,再看看山下,彷彿在等什麼人。
李幼初被他看的心裡發毛,想著,這人莫非與那些人之間有什麼勾連,不是銀錢能收買的?
李幼初在山頂上與人談判時,李家祖宅。
李增光自回江南後,身子一直未好,到了冬日,更是咳嗽個不停。
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倦色。
他也聽下人們說了昨日的事,也知道李幼初來了江南收糧運糧,李進才在城門攔她,並且糧倉又失了火。
他的神色有些怔忪,看不出喜怒。
只半歪在榻上,叫丫鬟替他穿鞋,問道:“大公子去哪了?叫他來見我。”
丫鬟道:“聽大公子身邊的小廝說,大公子出去了,還未回來?”
“又去勾欄瓦舍了?”聲音裡隱隱含著怒氣,話落,便是一陣接一陣的咳嗽。
那丫鬟趕忙道:“不是,老爺息怒。大公子好像去了虎賁山,說是他的人抓到了什麼人,要去處置,奴婢只看到大公子走的時候很興奮。”
李增榮眉心一蹙,正想著什麼,突然,李進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。
“爹!不好了!長姐的侍衛來報,長姐不見了,說是被人挾持著往虎賁山的方向去了...”
李增榮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,虎賁山,這訊息兩下里一碰,很容易對上號。
李進寶知道,李增光一向不喜歡李幼初,怕他不管此事,便急急開口,“爹,不管怎麼說,大伯他一直對我們一家很是厚待,也從未虧了我們兄妹幾個。我娘已經毒害大伯母有錯在先,大伯還是顧著面子,將江南產業都給了我們。若是長姐真在大哥手裡出了事,大伯還不定該怎麼傷心難過呢。”
李增光已經站起身來,面上還是冷冷的,只是指揮著丫鬟去給他拿大氅。
“此事我自有主張,你回你的院子讀書去。”李增光聲音沒有一絲溫度,彷彿沒有聽到李進寶的話。
李進寶有些急了,“爹!雖然長姐過來買糧沒有從咱們家買,是有些外道,但是說不定她有什麼苦衷呢。長姐不是個事非不明的人,她也不會害咱們李家,她買足了糧,還不是把糧市的價格壓平了?”
李增榮想說話,一著急,卻又咳嗽起來。
李進寶上前給他順氣,他摸不清李增光的態度,又試圖勸李增光:“爹,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,長姐她可是大伯唯一的女兒,您...”
“閉嘴!”李增榮的臉色更黑,明顯是動了怒氣,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“來人!把二公子給我送回院子,沒有我的吩咐,不得出來。”
李進寶被四個下人束縛住手腳,他掙扎,哀求,倔強地看著李增光,可還是被四個人分別抬了四肢,強行抬走了。
虎賁山頂。
李進才一臉怒氣地騎馬奔騰而至,速度極快,裹挾著怒氣,身上的大氅被風吹得向後鼓起。
他沒有下馬,揮手讓那壯漢起開,他就這麼縱著馬,一步一步,把李幼初逼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