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長庚那張絕美的容顏,綻放出一個更大的笑容,聲音卻有些冷厲,“放他們進城。”
“啊,這麼容易就叫他進城?”流風一臉驚詫。
“然後,”周長庚淡淡瞥他一眼,“才好關門放狗。”
流風一愣,轉而笑了起來,“我就知道主子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。放哪條狗?”
周長庚臉上的笑容更甚,不說話只靜靜地盯著流風。
這樣的極寒天氣,流風硬是額頭冒出一陣冷汗。
抬起右手,伸出食指,在城樓上指了一圈兒,又慢慢轉了個方向,對著自己的鼻子,“我?”
周長庚眼神冷冽地看向流風,“我留你在我身邊,不是讓你提問的!”
流風頓時覺得脖子一涼,苦著臉下了城樓。
挑揀了一隊親兵,領頭的是個女將,一頭烏髮束在頭頂,一臉英氣,身上披著一個厚厚的棗紅色斗篷。
顯得比一般男子,瘦弱一些。
流風臉上明顯帶了些怨氣,神色不虞,聲音也氣鼓鼓,“若若,開城門!”
於若若叫人開了城門。
城外的張聚等人,一看這麼快便開了城門,心中的猜忌逐漸消失,想著楊為或許真的是來為他們探路的,要不然,怎麼會這麼快開了城門。
很快,他便領著車隊進了城。
等所有人進了城,流風大手一揮,叫人關閉了城門。
圍著幾十輛馬車轉了一圈兒,再轉到張聚身旁時,突然皮笑肉不笑道:“張大人一路辛苦了,怎的不見衛泉衛大人呢?”
張聚聞言,心裡一突,但很快便鎮靜下來,衛泉擔任運糧官已經十幾年了,這十幾年間,邊關的眾將士們早就熟悉了是他運糧。
流風這樣問,倒是沒什麼不妥。
張聚滿臉堆笑,“流風大人有所不知,路途遙遠,一路上,出了些事故,衛大人不能承受壓力,竟半路脫逃。戶部尚書史大人只好指派了新的運糧官來運送糧草,他是第一次擔任這麼重的職務,史大人叫下官多多看顧著點。”
張聚一邊說,一邊把身旁的李增榮推到流風面前,笑眯眯地介紹起來:“這是李增榮李大人,一路上都是李大人操心出力,李大人的辛苦,下官都看在眼裡。”
流風當然認識李增榮,看李增榮的樣子,和他身後離得很近的兩個侍衛,猜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。
摸了摸鼻子道:“張大人說笑了,我隨將軍征戰多年,還從未見過一個第一次運送糧草,還能這麼快,與大軍前後腳到,還能做到不出錯的運糧官。便是衛泉衛大人,運了十幾年,也不能保證不出錯處。”
張聚一聽,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,他心裡恨不得流風多挑李增榮的錯處,出了問題,全推到李增榮頭上便是,反正隊伍裡都是他的人。
可他面上到底不敢表露得太明顯,口中卻道:“李大人雖是第一次運軍糧,但人家可是江南的糧食巨賈,早年未入朝做官時,走南闖北,經驗可比下官和衛大人少。你說是不是,李大人?”
張聚雙手攏在袖子裡,拿胳膊肘捅了捅李增榮,用眼神示意他說話。他身子都快凍僵了,心裡罵著流風這個狗雜種,怎麼還不讓他們進營帳暖暖身子。
李增榮不屑與張聚為伍,臉上始終掛著職業假笑,就是不開口說話。
流風瞧著這倆人互動,嘴角的笑容,逐漸凝固,“來人!大人們辛苦把糧草運過來的,咱們要當著大人們的面好好查驗。”
此話一出,不止張聚的臉色僵住了,就連李增榮臉色也是一變。
因為在運送糧草輜重的過程中,從皇城出發開始,便要一路經過沿途河倉和官驛的多重查驗。
每一重查驗合格之後,便會在文書上蓋章簽字,再將糧草的細節情況標在文書上,以示沒有問題。
比如,糧食有無黴變,乾燥程度如何,無雜質,數量是否完整等等問題,都有明確查驗標準。
而對於查驗不合格的糧食,便要重新退回原處,再重新於當地購買新糧,防止運往前線的糧草出現問題。
於是聽到流風說,要當場查驗糧草,張聚的臉色半天沒緩過來,半晌之後,才從袖中抽出凍僵的手,搓了兩把臉之後,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。
那是這一路上運糧的文書,這也代表著一路上都已經查驗過了,每一關卡的蓋章都赫然在上。
他臉色有些不好,將文書雙手捧給流風,僵著聲音道:“流風小將軍說笑了,我們這一路過來,可是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