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在想,若是朕擋了你的路,你會不會連朕都殺了?”
“父皇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。”那聲音裡沒有一絲父子之間的溫情,那雙眸子裡全是野心。
野心是會傳染的,它會讓人瘋狂,直至逐漸變態。
大乾帝絲毫不詫異他的回答,目光平靜地望著瑞王,就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,“問我為何偏心,今日我便給你個答案。作為朕的兒子來說,自古以來嫡庶有別,他是嫡,你是庶,有他在一日,朕就不可能立別人為太子,齊王不行,你,也不行。”
大乾帝掌控朝堂二十年,自帶天威,只有在提到太子時,眼中才會有一絲柔情。
瑞王聞言,目露猙獰,嫉妒的快要發瘋。
他絕不能讓周長庚活著,當初為了殺死他,他和齊王拼上了所有,才讓他死在江南,去了這個巨大的威脅。
如今他離寶座僅有一步之遙,他不可能再拱手讓人,假如老東西非要偏心,遲遲不立詔書,他不介意馬上讓他死於非命。
現在沒讓老東西死,只是不確定,他有沒有偷偷留下詔書,若是真有,就是給他後面即位,埋下了麻煩。
於是,瑞王有些狂躁起來:“可是他死了,他六年前就死了,您不是還親自為他收屍,親自為他操辦了後事嗎?怎麼就能確定周長庚就是...就是太子?別說我不信,就是朝臣也絕不會信!”
大乾帝卻冷嗤一聲,好似毫不在意,繼續剛才沒回答完的問題,“作為儲君,他可以為大乾和百姓付出生命,而你呢?你卻能為了自己順利登位,與北齊勾結,枉顧十萬將士性命。”
大乾帝越說越氣,伸手摸到桌上的藥碗,砸在瑞王臉上,“你何德何能做一國儲君?”
瑞王只覺額角有熱流,斜斜順著眼角流下來,經過眼睛,順著臉頰流到嘴角,這抹紅色妖豔,更襯得他的臉龐猙獰可怖。
“好好好!你越是如此護著他,我便越是讓他死!十萬人馬又怎樣!父皇可知,這一路運過去的六十萬石糧草,其實是石頭,哈哈!我要他死!”
瑞王笑得邪佞,這些年來的偽裝讓他痛苦,他終於在這一刻卸下了偽裝,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。
大乾帝似是被嚇住了,看著眼前的人,突然生出一股無力,伸手去抓蕭蒼炎的衣袖,“你這個瘋子!你已經害死過他一次了,他畢竟是你二哥啊!他一向仁義,便是即位之後,也會給你留條活路,你何必...”
抓住他袖子的手,被突的開啟,大乾帝受不住力,猛地跌落在地,面露痛苦,蕭蒼炎卻毫無去扶他一把的意思。
“二哥?說到底,殺二哥,還是我大哥教的,只不過他沒想到,他的死,我也是出了力的。哈哈,擋我路,就得死,無論是誰!我要的是活路嗎?是皇位!我隱忍了這麼多年,經營了這麼多年,手無兵權,處處受人掣肘,吃了這麼多年苦,才熬到如今的地步。我就要看到曙光了,豈容他搶走我要的東西?”
蕭蒼炎這番話,說的大乾帝倒吸了口涼氣。
“所以,”蕭蒼炎陰狠道,“我不會殺你!我要讓你親自看著他的葬身北地,屍骨無存。三日後,北齊便會聯合各部攻打玉涼關,玉涼關無糧,父皇猜猜,周長庚餓著肚子打仗,最多能撐幾日?”
大乾帝躺在地上,覺不出地上冰涼,他只覺自己的心比地上的磚更涼,好不容易生起的希望,又破滅了,他老淚縱橫,喃喃道:“天要亡我大乾啊!”
“哦,對了,忘了告訴父皇。我還將周長庚的死對頭,悄悄抬成副將,安插在他身邊。便是他挨著餓打仗,躲過了北齊人的刀,卻不知他能不能躲過自己人的劍!哈哈哈!”
大乾帝面色如土,嘴唇泛白,躺在地上了無生機,若不是胸膛還有微微起伏,還以為他已經死過去了。
“父皇也別急著洩氣,還有呢,兒臣覺得內閣那幾個老東西實在礙事,以前還覺得敬國公他老人家可憐,死了當皇后的女兒,和當太子的外孫,您把他弄到內閣,兒臣也沒說什麼。”
蕭蒼炎眸中閃過殺意,“如此看來,他也該死!”
“你收手吧,你這樣等同於自掘墳墓...”大乾帝氣若游絲。
“父皇多慮了,兒臣今晚便下旨將幾個閣老都請到宮裡。理由嘛,呵呵,兒臣收到北齊密報,周將軍親上摺子,說是糧草輜重出了問題,有內賊與北齊勾結!父皇一著急,便病倒了。北齊密報重於天,請閣老們速來相商,然,他們都有洩漏秘密的可能,哈哈,自今日起,兒臣便只能請他們住在宮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