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若若上前一腳踢在他的腿彎上,把他按跪在地,罵道:“格老子的,將軍面前輪得到你囂張?”
周長庚眼中神色冷得像冰,居高臨下,踩上張聚的背,“你為了你背後的人,可真是賣力!你猜,我要是斬了你,你背後的人會不會來救你?”
張聚眸色一變,周長庚冷笑一聲,“給我看好他,想必皇城裡,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命!”
轉過身去,聲音更冷,“給我查糧草輜重!”
很快,流風和於若若便帶著人查了所有的糧車。
流風一臉凝重,“將軍,果然有問題。”
“查到什麼?”
“只有前三車糧草裝的是糧食,其餘車輛無一例外,俱是石頭和雜草。”流風氣鼓鼓道,“這幫混蛋找死,送到前線的糧草也敢弄虛作假,沒有糧草,我們打個屁的仗?”
於若若也氣罵道:“沒有糧草,北齊這時候來突襲,咱們便只有死路一條,咱們若是守不住,大乾就會淪陷,咱們的百姓便會淪為北齊的奴隸,孃的,找死!”
於若若個性潑辣,抽刀便要去砍張聚,被流風攔住,“若若,別衝動,將軍說了,這個人留著有用。”
李增榮也是恨得牙癢,咬著牙道:“將軍,這三十萬石糧草,是李家一手採購的,這是當時採購糧草的票據。”
李增榮撕開裡衣的小袋,這是李幼初親手給他縫在裡面的,又派李管事在半路帶給了他,故而沒有被張聚等人搜去。
李增榮像捧著什麼寶貝似的,遞給周長庚,面色怔忪:“將軍,採購的糧草絕對一絲一毫都沒少,那麼此時變成了石頭,那些憑空消失的糧草哪裡去了?”
他的話說的一針見血,這些糧草不可能平白消失,定是張聚等人做了手腳。
而三十萬石糧草不是小數目,從皇城到玉涼關這一路上,僅憑這麼幾個人,是完不成這麼巨大的工程的。
周長庚眼神涼涼,指著張聚,把手中的文書冊子,遞給流風,“把這些人統統收押,給我查,包括冊子上的人。”
周長庚唇角微彎,看似在笑,但細看之下,就讓人覺得脊背涼涼,不由地哆嗦。
這麼大的陰謀,史紹這樣一個謹慎人,卻願意為他穿針引線,不惜賠上整個戶部,也要參與。
看來,皇城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。
他相信,北齊這邊,也很快便會有動靜了。
等將張聚等人收押,周長庚親自將李增榮請到自己的營帳內。
帳內生了篝火,暖意融融。
桌上已經熱好了燒刀子,周長庚親自請李增榮坐下,親自為他斟酒,二人對飲了一杯。
李增榮有些疑惑道:“周將軍,之前我和幼初將糧食替換了那些石頭,怎的,如今又變成了石頭?”
周長庚道:“李伯父一路受委屈了,您和幼初的信我都收到了,您和幼初後來叫人補上的糧,我怕張聚的人起疑心,便趁著他與官驛的人搬運之時,讓我的人潛入其中,做了手腳,將後補的那些糧食,讓人從小路提前運到,眼下,已入了倉。”
李增榮這才放寬心,自己又斟了杯酒,一口乾掉,熱辣的酒液自喉中慢慢流入肚中,這才感覺身子暖了起來。
“那就好,這一路上,我提心吊膽,既擔心張聚的人發現糧食有異,又擔心他們發現計劃被識破,狗急跳牆!偏我被他們挾制,無計可施。這幫人真是黑了心肝,連軍糧的主意也敢打!”
周長庚見他酒杯空了,又為他滿上,嘆息一聲道:“虧得李伯父和幼初謹慎,察覺了糧草被人動了手腳,提前知會與我,這才沒釀成大禍。”
想到李幼初,周長庚的神色都柔和下來,滿眼溫柔,又想起他臨行前,她的囑咐,不覺伸手摸了摸胸前,裡面那件黃金比甲觸手生溫。
李增榮抬頭,突然覺得周長庚哪裡不一樣了,整個人身上的戾氣消失了,就連面具下的那雙好看的鳳眼,也多了一絲繾綣。
李增榮愣了一下,喝了燒刀子,吃了口熱米飯,這才覺得腹中踏實起來,不由道:“作為大乾子民,應該如此。那麼多糧食,難道張聚都叫人換出去倒賣了?”
他這一路上,聽說張聚的家世挺複雜的,他本出身世家,但卻只是一個外室生的私生子,自小隻與他娘相依如命。
因為家族昌盛,家中兄弟們大都找了門路,不用科舉便受了官,他自小便受到家裡兄弟的排擠。
兄弟們和家中主母,時常說張聚與他孃的壞話,弄得張老爺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