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一下就亂成了一鍋粥。袁荊正覺得心裡的火沒地方發,手上一點都沒留情,每一下都用上了勁兒,打在最能夠傷害對方的部位。但一個對上七八個,袁荊也沒討到什麼好。這群人都是常年在街上混的,雖然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,打架鬥毆還是很在行。袁荊身上捱了不少拳腳,但是他並不覺得疼。袁荊的職業就決定了他很耐得住打,攻擊力也比那群混混猛得多,只要挨他一下,那人保證不會覺得好過。不過一直被一幫人圍在中間,也不是個辦法,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沒力氣。袁荊到桌邊,摸到剛剛才領到的牙刷,兩手用力一掰,牙刷立刻斷成兩截。袁荊甚至都沒去看那斷口是什麼樣子的,直接捅在最近一人的大腿上,對方發出&ldo;啊&rdo;的一聲大叫,踉蹌著退出戰鬥圈子,像看鬼一樣地看著袁荊。袁荊舉著那還帶著血的東西,陰森森地盯著剩下的人。兩邊一時間竟然僵住了,屋裡誰都沒有再動作。&ldo;裡面還不睡,幹嘛呢?&rdo;走廊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。&ldo;睡了睡了,跟新來的鬧著玩兒呢。&rdo;看起來是老大的傢伙這麼說了一句,然後又盯著袁荊看了好一會兒,才笑道,&ldo;挺能打啊,因為什麼進來的?&rdo;&ldo;就是因為這個。&rdo;袁荊也假笑了一下,爬上自己的床鋪,看著屋頂,再不理會其餘的人。屋內一時間竟沒了動靜,只有被袁荊捅了大腿的人在包紮他的傷口。袁荊感到,他需要靜下來仔細想一想這件事。在比賽開始的時候,袁荊確信魏程就坐在貴賓席的位子上看‐‐看起來,魏程賭了很大。但是,當警察衝進去,袁荊再次看向那個位置的時候,沒有人在。袁荊知道,這是魏程的地方,警察絕不會輕易去動。如果不是魏程的意思,他們怎麼敢。魏程,大概認定了袁荊會輸,不想讓一疊一疊的錢打了水漂,乾脆用這方法中止了比賽,雖然沒賺,卻也沒賠。‐‐看來他前一陣子還真是被搶了不少生意,都窮到這份兒上了。袁荊翻了個身,這樣想著,輕輕闔上眼。第二天,袁荊起來的時候,渾身都有些疼。獄警進來看過一圈之後,將服刑人員都趕出去做工。袁荊是被拘留,不與其他人一起,又被拉出去提審。他走進審訊室看了一圈,還是昨天那兩個人。&ldo;怎麼樣?&rdo;那個年老的警察問,&ldo;睡了一晚上,還是不肯張嘴?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聽說你昨晚還搞出了點事兒,&rdo;那警察靠在椅子上,&ldo;考慮到這一點,你的刑期可能會被延長。&rdo;袁荊坐在那裡,想了一想,突然開口說道:&ldo;警察先生,不要這樣為難我吧。我是魏程的人,大家都在這一片地界上待著,平時關係也都不錯,照顧照顧行麼?&rdo;那警察好像有點同情地看了看袁荊,然後才帶著蔑視似的說:&ldo;我管你是誰的人。&rdo;話到這裡,袁荊90地確定,場子被掃這件事,就是魏程本人的主意。他覺得心裡有點空。一方面,袁荊理解,畢竟是那麼多錢。但另一方面,袁荊又不能理解,魏程怎麼會這樣對他。不只是因為自己現在被扣留在這裡,還因為這種以公平作為代價,中途強行取消比賽的做法摧毀了他作為一個職業拳手所有的自尊。&ldo;說吧,&rdo;對面的警察已經知道袁荊可以用泰語進行交流,&ldo;叫什麼名兒?&rdo;&ldo;叫ji。&rdo;那警察疑惑地看了袁荊一眼:&ldo;哪國人?&rdo;&ldo;美國人。&rdo;&ldo;少胡扯,到底哪國人?&rdo;&ldo;真是美國人。&rdo;&ldo;護照號碼?&rdo;&ldo;忘了。&rdo;那警察明顯失去了些耐心:&ldo;這都能忘?!&rdo;&ldo;太長,記不住。&rdo;&ldo;住址?&rdo;&ldo;沒房子,睡街上。&rdo;&ldo;沒房子你不帶著證件?&rdo;&ldo;丟了,被偷了。&rdo;兩個人又徒勞地問了一上午,直到有另外一個警察進來。那個警察與他們說了幾句話,就讓袁荊跟著他出去。出去一看,果然,魏程來接他出去了。袁荊一開始就知道魏程會來接他,只不過時間比他想象的稍微晚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