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貴瞪著小眼睛,看著黑衣人,把這些年得罪的人全都想了一遍,到頭來也沒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奉天還有什麼仇人。
難道真的是人生四大喜之他鄉遇故知?
“好漢,有話好好說,劫財還是劫色?”
那黑衣人噗呲笑了一聲,把刀一收,拉了一下燈繩,房間便被光亮所充斥。
“彭亮,你怎麼來了!”
“很驚訝嗎?我是一路跟著你來的。”
賈貴見是彭亮,自己也算是沒了生命危險,從容的走到桌邊,倒了兩杯茶。
“你大半夜來找我不是為了來找我喝茶吧?”
“當然不是,讓你幫忙救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林漢。”
賈貴舉起茶杯的手停滯在空中,不自覺的抖了一下。
“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幫你,我可是小鬼子偵緝隊的人?”
彭亮把玩著茶杯,玩味地看了一眼賈貴兒。
“哦?是嗎?小鬼子偵緝隊的人不是都叫皇軍嗎?”
“行吧,前因後果說來聽聽!”
彭亮之所以北上出關奉天,一是給東北抗聯傳遞情報,二是要把自己的把兄弟林漢給救出去。
在回山東老家之前,彭亮也在奉天鋼鐵廠做工,跟林漢也是脾氣相投,拜了個把子。
後來,東北淪陷以後,因為受不了小鬼子的欺壓,宰了兩個小鬼子,彭亮也就逃回了山東老家。
在扒火車地時候,被火車皮上的鉤子劃破了肚子,這才被賈貴救了一命。
“事情就是這樣,你既然能救我,那就能救我的兄弟!”
“憑什麼幫你?”
“就憑你說的那句,我們都是華國人!”
這句話在賈貴兒心裡掀起來驚濤駭浪,華國人個烙印是印在靈魂上,平日裡倒是沒有存在感。
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,這個烙印就是底氣。
賈貴兒答應了林漢的要求,但是他要確保林漢跟著他走。
“把這顆象棋給他,他看到象棋就會跟你走!”
賈貴兒接過象棋子,一個鮮紅的“帥”。
第二天一大早,賈貴把彭亮安頓在旅社。
帶著偵緝隊穿過亂糟糟的街巷,到處都是警察。
賈貴隨意抓了個路人,問起來。
“勞駕,奉天城怎麼鬧哄哄的?”
“哎呀,昨天皇軍的好多商社都被偷了,現在滿大街的抓小偷呢!”
賈貴兒看著捂著嘴笑的偵緝隊,趕忙朝奉天第一監獄走去。
朱文也忙的一頭的汗,警察局抓來的小偷全部往他這送,誰讓他這是關這些地痞小流氓的呢?
“賈老弟來啦,你看我這忙的亂糟糟,你先坐!”
朱文在踹了幾個不聽話的小偷屁股後,才摘了帽子,露出沁出細汗的光腦殼。
“哎呀,昨天不知道是哪來的毛賊,把皇軍的鋪子全給偷了,現在滿大街的都在抓賊。對了賈老弟,有何貴幹?”
“朱大哥,昨天說的那事兒……”
朱文一拍自己的光腦殼,手指猛點了幾下。
“你看我這腦袋,都忙糊塗了!我這就帶你去提人,正好給這些小地痞騰地方。”
“等等,那個林漢能不能也讓我提走?”
聞言,朱文有些懷疑的看著賈貴兒,這裡面關押的工人,就屬這個林漢罪過最大,也能夠得上正兒八經的判刑。
賈貴兒要這麼個刺頭幹嘛?
“朱大哥,你別誤會,我估摸著沒有林漢領頭,這些工人都不會跟我走,所以,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,讓我一起帶走得了。”
合情合理,無懈可擊。
“話雖如此,但是……得加錢!”
“行嘞,朱大哥,那我全部打包帶走,兩千大洋!”
“成交!”
賈貴兒跟著朱文進了牢房,他頂著罵聲走到了林漢的單間前面。
悄無聲息的給他亮了一個“帥”。
身材高大魁梧的林漢,一把抓住鐵柵欄,死死的瞪著賈貴。
“林漢,跟我走吧!”
“行!”
在林漢的帶頭之下,賈貴兒很順利的把工人們給帶了出去。
到了僻靜之地,林漢見到了彭亮,兩人激動的擁在一起。
“林大哥,你受苦啦。”
“沒什麼受苦不受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