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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仕誠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是什麼。季蒙用力地握著劉仕誠的手,另一隻手緊緊摟著對方的肩膀,輕輕地說些讓他放鬆的話。十個小時之後,爸爸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,醫生說一切順利的時候,劉仕誠只覺得站都有點站不住了。後來內科醫生又找劉仕誠確認了一下之後的步驟。醫生說會有一些排異反應,一般不會太過嚴重。此外還要在初期進行保肝,促進解毒和代謝,確保功能正常。如果沒有問題,所有檢查都比較正常的話,就採用保守治療,畢竟是藥三分毒。不過,還需長期追蹤hbvdna之類的指標,如果病毒超過一定數量,就要上抗病毒治療。雖然長期使用也會產生抗藥性,不過還是得用。這個內科大夫,是劉仕誠的爸爸自己認準了的。其實劉仕誠的意思還是想請技術最好的那位,可是爸爸怎麼都不同意。媽媽說是因為這個醫生很會講話,爸爸非常開心。劉仕誠說那能有什麼用,這是內科大夫,又不是要看心理醫生。勸劉仕誠說就聽爸爸的吧,病人的想法全都一樣,喜歡聽好聽的,讓人寬心的話。媽媽說這可能也會對恢復有好處,好的心情才最重要。劉仕誠這才發現,不管是決定接受那個有乙肝的肝源,還是選擇內科大夫,媽媽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。劉仕誠是個律師,一開始非常不敢苟同。不過,被媽媽說了幾遍之後,也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。……‐‐第二天一早,劉仕誠去重症室看爸爸。爸爸還沒有醒,另一個同樣做大手術的人已經有了意識。莫名地,劉仕誠就變得很緊張。醫生輕輕拍了拍劉仕誠的爸爸,笑著叫他:&ldo;你的兒子來瞧你了。&rdo;看對方沒有反應,又說:&ldo;可快點吧。兒子可著急了。&rdo;劉仕誠心裡覺得這種方法不會讓病人停止昏迷,因為看上去實在是有點沒有邏輯。可沒想到,如此幾遍之後,爸爸還真睜開了眼睛。這太難以解釋了。在那一瞬間,劉仕誠的眼淚竟然湧了上來。他覺得,自己的爸爸,好像在那一刻重生了。66、出院之後劉仕誠的爸爸就專心靜養。恢復得非常好,一切指標都正常,排異反應非常小,醫生說很適合這個手術。不過,父親好像一下就小了好幾十歲,像個小孩子,每天吵著買這買那,什麼都想嚐嚐,即使是不能吃的也非要吃,劉仕誠的媽怎麼勸都不行,只要一來硬的,他就耍賴、鬧人,說家裡人都虐待他。軟硬都不行,只好像對待幼兒園兒童一樣地哄著他。媽媽說,人一老了就都這樣,喜歡什麼就非要不可。而且,也許是覺得自己說不定哪天就又會復發,總是怕會有遺憾,也不想限制自己太多,導致以後的日子不快樂。這麼想倒也不能說有什麼錯。但是,作為家人來說,總是希望爸爸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。劉仕誠的爸爸就只怕醫生。只要大夫一說他,他就乖了。此外還有一點很奇怪,就是他還很聽季蒙的話。想想也能夠說得通。因為這個移植之所以能夠成功,還多虧了季蒙。要不是季蒙,就不會有這個結果。所有人都很感謝季蒙。基本上,只要季蒙開口,劉仕誠的爸爸就會停止自己的&ldo;無理&rdo;行為。 而且,劉仕誠的爸爸很喜歡季蒙,說季蒙見識多,有想法。兒子一直長這麼大都沒個朋友,這回終於領了一個,越看越樂。劉仕誠從沒想過以後如何向父母攤牌的問題。因為他是一個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,就會無比堅定的人。不過,怎麼才能以一種比較能讓兩位老人接受的方式說出來,倒是需要仔細想想。現在看來,似乎連這個必要都沒有了。季蒙幫的這個忙太大,讓人很難再去反對。何況,爸媽還都覺得季蒙這也好那也好。爸爸病情穩定,幾個星期之後便出了院。因為每週檢查兩次,於是也沒有回去老家,就住在劉仕誠的家裡。劉仕誠每天下班回家照顧父親,有時候也去季蒙那裡看看小貓。季蒙總是會在劉仕誠進屋之後幫他脫下西裝掛起來,然後再替劉仕誠摘了領帶。季蒙的手每次碰到劉仕誠的頸子,都會讓劉仕誠臉上泛紅。領帶被抽出來的那幾秒鐘漫長得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才好。不過,劉仕誠不會住在季蒙家裡,因為不放心父母單獨在家。至於週六週日,劉仕誠倒是都會去季蒙那邊待上一整個白天,另外一天陪著爸媽去做檢查,或者出去走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