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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了,”杜仲平一撐手臂坐了起來“現在還彆扭,肯定是把那玩笑話放在心上當了真!”如果是這樣的話,要麼杜安覺得靠著自己生活丟了面子,“童養媳”三個字就是結結實實一根刺扎進他心裡了,恐怕杜安就不只是要搬出臥房,只怕還要離開杜家,離開自己和謹兒。要麼就是,恩,就是對自己有了念頭,真把他自己個兒當成“童養媳”了,開始不好意思才要分房。那麼,到底他是怎麼想的呢?杜仲平眯起眼睛。 杜仲平皺著眉,卻下意識的突然不想弄清楚了,要是前一種,杜仲平有自信勸服杜安留下,即使要走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走,不然的話恐怕杜安會被別人的吐沫星子淹死,畢竟現在這邊人的眼裡,自己給杜安脫了籍自然是有情有義的好主家,但要是杜安就這麼走了,估計是撈不著什麼好名聲。就算他真想著自立門戶,也得等過個二三年再說。而且,他覺得杜安自小在杜家長大,應該也沒那麼重的心思吧?至於後一種,杜仲平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一想起來就心裡亂糟糟的。不過,從昨兒晚上的情形看,杜安還是對自己與謹兒捨不得的,那,就再等等吧。只要杜安還在家裡,什麼事都還是家事,左右出不了這個院子。等自己再想清楚些,再下決斷吧。杜仲平隱隱從自己對於“杜安要與別人成親”這一猜測的憤怒中覺察到了點兒什麼,可是,杜安一直是自己的兄弟、親人,是隨時能站在自己背後支援自己的最可靠的人,他真的有點兒害怕這種關係的改變。杜仲平頹然倒下去,抓起一旁的被單蒙到頭上,不想了,還沒影兒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。杜安連著注意幾天,也沒發現杜仲平有什麼不一樣,心下鬆了好大一口氣,現在這樣最好。提著的心放下來,又有心情忙著家裡裡裡外外的事情,見到杜仲平不好好吃飯也會照樣囉嗦幾句,也會變著法兒的做些飯菜來換換口味。而杜仲平也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,照樣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,如今有學生在還好,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,沒了外人在的時候,卻總是好像沒了骨頭的樣子,走哪兒睡哪兒。趙八他們頭回見的時候,口裡的茶都噴了出去,一邊指著杜仲平一邊問杜安,讀書人都這樣?杜安翻翻白眼,這個是披著讀書人的皮,裡頭裝的是無賴的餡兒!自己幾次三番的把他叫醒,一回頭的功夫又睡了,白天也睡晚上也睡,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覺?杜仲平也很委屈,都是杜安不好,自己是想著不要想不要想,順其自然就好,日久自然見人心,可是晚上卻是總會醒,翻來覆去睡不著,總合計著那點兒事,白天還不許補補覺嗎?方勝趙八兩個看著杜家這兩個,明明眼角總是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瞟啊瞟,真正當面鑼對面鼓的時候,一個比一個裝得像:什麼都沒發生啊什麼都沒發生,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。這真是……好熱鬧的一場戲啊。得,咱別討人家的嫌,老實看戲得了。這幾天,又都忙起了農活:原來土豆地裡種了白菜和蘿蔔,這時候要去間苗了,隔一段距離只要有一棵粗壯的菜苗就行了。這個活兒,倒是可以全家動員,等下午沒那麼熱的時候,拿著籃子去間,間下來的小菜正好晚上吃。恩,熬了骨頭湯,下些小白菜,如果樂意就放些土豆,味道很不錯。就是因為杜仲平帶的好頭,自從吃過蘑菇湯之後,大家都愛上了湯泡飯,杜安也就只能順應民意了。他倒是對這樣的吃法很滿意,飯只要米下鍋燒開就行,菜則只要挑好洗好,等著開鍋放進去燙燙就差不多,老實說,省了很多力氣也省得大熱天的守在灶臺前遭罪。再過幾天就要開始鏟三遍地,八哥已經去地裡看過,苞米高粱統統都要有一人多高,苞米也結的不錯,還特意劈下一些來吃新鮮的。這青苞米,是煮是烤都好吃。煮的時候,剝了皮子,去了絨毛,放進一大鍋清水裡煮就是,只是上頭蓋些剝下來的嫩的皮,不跑了原味,煮出來香的很。一鍋裡在烀上點兒茄子土豆,加上一碗辣椒悶子,烀苞米配上茄子土豆拌辣椒悶子,雖然粗糙簡單,卻是別有一番滋味。掐著感覺比較老的苞米,在木頭紅火上烤最好。既不會烤的苞米上一層黑,又不會烤的半生不熟。這個得看趙八的手藝,把苞米去皮插在鐵釺子上,蹲在灶坑前,把苞米伸進去烤,不時轉個個兒,烤出來黃黃的還泛著層油光,有些粒子被烤的開了花,更加的誘人。香氣老早就飄出來,家裡這幾個大的小的都在廚房外頭伸著脖子等,一個烤好出來,就你一截我一截的分光了,也顧不得燙,忙著往嘴裡送。這倒也怪不得他們,這東西雖好吃,熱乎的時候嚼著挺有彈性,可是一涼了,那可就的真正的好牙口才咬得動,嚼兩口累得你腮幫子都酸。村裡的孩子這一段時間也可以偷偷下地掰兩穗烤著吃,一般人家,只要不過分,都是睜一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