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昌平說：&ldo;老晉你這麼說就不對了，如果我當了一把手，每兩年準會成為你跟老師最痛恨的那種汲汲經營的貪官汙吏，削尖了腦袋往上爬，最後連自己的初衷都給丟了。這年頭想做成大事，不僅要有大氣魄，還要有拒絕所有誘惑的定力，我做不來。&rdo;柳國晉笑了：&ldo;說起來，昌平，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很討厭你，根本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收你這個學生。後來我才發現你其實不壞，只是愛當個真小人，無論什麼事都能做成黑的。&rdo;就是因為兩人的理念有著一定差異，大方向卻又相近，磨合之後才會像現在這樣配合無間。&ldo;我當你這話是讚美了。&rdo;孫昌平將整理好的案卷遞給他：&ldo;這資料就是那塊地的新主人，查不出這人的來頭，只能確定楊郜去年年尾兩次來南懷都跟他有關。&rdo;柳國晉接過那份檔案，掃了一眼，也皺起眉。檔案很乾淨，每條每項都寫得簡略而清晰，但就是太正常了，才顯得它不真實--真要像上面寫的那樣平常，能跟楊郜搭上關係？所謂物以類聚，人以群分，因為習性跟理念的差異，不同階層的人根本不可能湊在一起。尤其是楊郜這種在大家族裡掙扎著過來的人物，根本不會把沒法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放在眼裡，更別提三番兩次從京都飛過半個華國來找人了。柳國晉看著孫昌平問：&ldo;你怎麼看？&rdo;&ldo;盯緊這個人和他要搞的專案。如果他不是哪個高官放下來的太子黨，那麼肯定就跟楊郜一樣在科研上相當厲害，我們不能錯過。&rdo;孫昌平補充：&ldo;我知道你最討厭這些事，交給我來辦吧，你正好騰出手來跟進統計局的年初審查。&rdo;向來習慣這樣分工合作，柳國晉並沒有異議：&ldo;那就辛苦你了。&rdo;市府大樓外緩緩飄落鵝絨般的大雪，整個南懷市銀裝素裹，好不美麗。這時的劉戈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市裡的一二把手盯上了，他正準備去他未來的實驗區實地考察一番。南懷東郊前行約莫三十分鐘的車程就能看到大沅江，沿岸的田原覆蓋著厚厚積雪，看不出原本的模樣。劉戈跳下車，仰頭看了看上邊掛著的標語：環山別墅開發區。楊胖子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搞到這塊地，人家的宣傳都已經搞好了，搞得好像強佔民田似的，劉戈覺得忒愧疚，又鑽進車裡撥通了楊胖子的專線：&ldo;我說胖子啊，你這塊地哪來的？&rdo;那邊的楊胖子語帶得瑟：&ldo;嘿，我看那地方還不錯，特意幫你從別的開發商那兒搶來的。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？準備還我錢？&rdo;劉戈嗤笑一聲：&ldo;想都別想，你還差這幾個錢？我這是劫富濟貧！&rdo;楊胖子罵道：&ldo;你別犯懶了，多動動你的手指，以你的能力可能查不到嗎？放心吧，沒事兒，那家開發商沒啥大背景。再說就算有背景也沒差，還怕他不成？&rdo;劉戈坦然承認：&ldo;我怕！&rdo;楊胖子一聽就怒了：&ldo;滾蛋！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你怕過，陳遠道你都敢嗆聲，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？&rdo;&ldo;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！現在我膽子小得很。&rdo;劉戈瞎扯著，又說道：&ldo;我剛發現你那裡又出了種新材料，快給我點兒，我該蓋房子了。&rdo;那邊忽然傳來乒乒乓乓的亂響聲，接著楊胖子咬牙切齒地咆哮：&ldo;倩倩又幫你搞了什麼東西在我這兒？太過分了！快說！&rdo;&ldo;你不信我也該信倩倩吧？她既然跟你好了，當然不會做出讓你為難的事，更別提出賣你的機密了。&rdo;劉戈翹著二郎腿，邊隨意地敲打著車上的筆記本，邊悠哉地欣賞著車外美麗的雪景，表情十分愉快。&ldo;屁！只要有你在，我在倩倩心裡就永遠要向後挪，別說出賣了，只要你一句話，要她殺了我她都能下手。&rdo;&ldo;這是人格魅力，你羨慕不來。&rdo;劉戈得意一笑，敲下最後一個鍵，愉悅地合上電腦。這一系列動作完成得太順溜，他覺得不夠過癮，於是好心地給那邊的胖子提個醒：&ldo;我說胖子啊，沒我幫你檢查，你的系統弱了不少啊，放心，現在我都幫你把漏洞補好了。&rdo;楊胖子一聽就明白過來，剛剛劉戈根本什麼都沒拿到，純粹是誆他開電腦。現在肯大方提醒他，東西肯定已經到手了！楊胖子臉上的胖肉氣得直哆嗦：&ldo;幹！上當了！老子怎麼忘了只要給你點空子，你就能往裡鑽，居然還跟你通話這麼久！那東西你可別拿去用，不然會有大麻煩，那是拿來釣一個大軍火商的防雷達監測材料，上邊開著後門呢，你一用，鐵定會被人當成上鉤的大魚。&rdo;他話頭一變，嘿嘿笑道：&ld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