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凝低頭看了看霍明珠的手掌，沒再說話。就這樣也不錯，雖然要是以前那些&ldo;朋友&rdo;看見了肯定會大跌眼鏡。不過管它呢，她們吃不吃驚關她什麼事？霍明珠沾著寧凝的光第一個見到閻老先生。閻老先生對小女孩兒很和藹，笑著詢問她們最近過得如何。霍明珠和寧凝都乖乖作答。閻老先生其實有點驚訝。寧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，以前不少和寧家走得近的人現在都繞著走了。說起來可笑，寧家如今的境況竟和眼前兩個小女娃兒關係頗大。偏偏她們現在手拉著手出現在他面前。寧旭要忙公事，晚到了十分鐘。看見霍明珠時他也很驚訝，問道：&ldo;明珠也來了？&rdo;霍明珠說：&ldo;嗯，是啊，聽說閻老先生要過來，我就和寧凝一塊來了。&rdo;閻老先生朗然一笑：&ldo;我也來過這邊好幾次，你們其實不用特意來陪著我這老頭的。&rdo;霍明珠好奇地問：&ldo;閻老先生您在這邊有熟人嗎？&rdo;閻老先生目光一頓，帶上了幾分嘆息。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，黯然地說：&ldo;老朋友有是有，只不過見不著了。&rdo;霍明珠說：&ldo;啊？對不起……&rdo;閻老先生知道她想到了什麼，聞言笑道：&ldo;沒事，他們也還活著，只是要見卻是難見。他們只是不太願意見到我，有時我都忍不住想，要是那時候出事兒的人是我也許會更好一點。&rdo;霍明珠聽不明白。寧旭和寧凝倒是知道一點內情，當年湖壁先生出事，閻老先生卻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難關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灰意冷，不想再和他見面。寧凝說：&ldo;他們總會想明白的。&rdo;閻老先生不過是一個藝術家，能倖免於難已經很不錯了，哪還有本領去保別人。閻老先生哂然一笑：&ldo;我會再去碰碰運氣。&rdo;霍明珠對寧凝投以疑惑的眼神。寧凝搖搖頭，讓她不要問。霍明珠說：&ldo;要不我們陪您一起去吧？&rdo;閻老先生說：&ldo;還是不要了，免得他們把你們也往外趕。&rdo;霍明珠說：&ldo;我們先把門騙開，您再跟著進去不就好！&rdo;閻老先生被霍明珠逗樂了：&ldo;你這辦法聽著真不錯，要是老李被你這麼一鬧騰，肯定會舉著柺杖罵人。&rdo;霍明珠知道自己出了個不頂用的主意，不好意思地笑笑。閻老先生說：&ldo;我自己去吧，有些事只有自己去做才有用。&rdo;霍明珠&ldo;嗯&rdo;地答應下來，轉而問起畫畫上的問題。她沒真正學過這方面的東西，但跟著柯揚外公學了小半年的書法，隱約摸到了點邊兒。她心裡攢著挺多疑問還沒來得及找柯揚外公，正好借這機會解決了！反正書畫是一家嘛。閻老先生一一解答完霍明珠的問題，誇了一句：&ldo;現在能靜下心來練書法的人越來越少了啊。&rdo;霍明珠苦著臉說：&ldo;老師總說我心裡雜念太多，心不夠靜。&rdo;閻老先生笑呵呵：&ldo;真正心靜談何容易，即使活到我這個歲數也不一定能做到。&rdo;霍明珠又開始了別的話題。寧凝和寧旭跟在身後對視一眼，都放下心來。閻老先生突然要過來根本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，寧母再三叮囑他們一定要接待好，寧旭沒什麼藝術細胞，寧凝雖然有所涉獵，但還不足以和閻老先生這個層次的人對談，頓時一籌莫展。寧凝很快想到霍明珠。霍明珠不是多博學的人，但她在場的時候從來不會冷場，甚至還能照顧每一個人不被冷落。這也是很多人找過霍明珠當翻譯後會點名再找她的原因，即使是她不擅長的話題她都能當個非常優秀的聆聽者！事實證明寧凝這個決定並沒有錯。領著閻老先生在酒店安頓好之後，寧旭開車先送霍明珠回家。霍明珠朝寧凝道謝：&ldo;能見到閻老先生真是太好了，謝謝你！&rdo;寧凝沉默地看著霍明珠。霍明珠總是這樣，別人在喉嚨來來回回好幾次的話，她永遠能直接說出口。霍明珠不明白寧凝在想什麼，開啟車門走下車，和寧凝道別：&ldo;那我先進去了，明天見。&rdo;寧凝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：&ldo;……是我要謝謝你才對。&rdo;霍明珠&ldo;啊&rdo;地一聲，更不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