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先生說：&ldo;你和他聊過這件事沒有？&rdo;何秘書說：&ldo;沒有，在確定顧家沒問題以後我就沒再往深裡查，畢竟這對顧先生來說是件傷心事。&rdo;秦先生說：&ldo;以後也別提。&rdo;何秘書說：&ldo;我明白。&rdo;說完他就乾脆地結束通話電話，沒說半句多餘的話。秦先生一向很滿意何秘書的識趣。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，顧平正好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出來。秦先生看著顧平溼漉漉的頭髮，朝顧平招招手，示意顧平坐下。秦先生拿出電吹風幫顧平吹乾頭髮。顧平不知道秦先生葫蘆裡賣什麼藥，只能乖乖讓秦先生折騰。秦先生的左手在顧平的黑髮裡來回穿梭，感受著指間細軟的觸感，同時他的目光不時掃過顧平的眉眼，毫無意外地捕捉到顧平眼底那被極力隱藏起來的迷茫和警惕。怎麼會覺得像呢？這種即使乖順聽話也時刻帶著警戒的神色，哪會出現在那個人的臉上。秦先生說：&ldo;你睡著以後你朋友打電話過來了。&rdo;顧平恍然想起自己昨天叫人留了個包廂，說：&ldo;我忘了和他說不過去了，等下我再打回去。&rdo;秦先生關了電吹風：&ldo;我已經幫你接了。&rdo;顧平一頓。秦先生挑眉：&ldo;不能接嗎？&rdo;顧平說：&ldo;不是，只是覺得這不像秦先生您的風格。&rdo;秦先生替他理了理頭髮，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興味：&ldo;在你眼裡我是個怎麼樣的人？&rdo;既冷漠又苛刻，作風強硬，手段狠辣，不近人情。這是顧平腦海裡冒出來的形容。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正常：&ldo;您是個冷靜英明的決策者。&rdo;秦先生順手按住顧平的後腦勺，讓顧平抬起頭仰視自己：&ldo;決策者的這個&lso;決策&rso;裡面，包括決定你的人生嗎？&rdo;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顧平，像頭隨時會撲上去咬斷獵物脖子的猛虎。顧平微僵。秦先生說：&ldo;顧平，回答我‐‐包括決定你的人生嗎？&rdo;顧平語氣艱澀：&ldo;……包括。&rdo;秦先生笑了笑：&ldo;很好，好好記住你自己說的話。&rdo;他低頭貼上顧平的唇上，曖昧而親密，&ldo;同時也好好記住一件事‐‐我想要的東西，是絕對不會放手的。&rdo;顧平調侃：&ldo;您可真夠霸道。&rdo;秦先生說：&ldo;你應該比誰都瞭解我。&rdo;他站了起來，轉了話題，&ldo;我讓你朋友把包廂留好了，你能開車吧？&rdo;想到昨天在車上發生的事，顧平臉上的笑意有了一瞬的緩滯。接著他說道：&ldo;當然可以。&rdo;秦先生當然看得出顧平的勉強，但他並沒有點破，而是把外套拿給顧平，示意他一起往外走。顧平把秦先生有異於往常的表現理解為&ldo;愧疚&rdo;。秦先生都紓尊降貴地示好了，顧平覺得自己沒理由還耿耿於懷‐‐對於秦先生這樣的人來說，肯賞臉和他吃頓飯已經很不錯了。顧平想明白了，稍稍加快腳步跟上秦先生。他朝秦先生介紹：&ldo;餐廳是我朋友開的，他這餐廳開得有點偏，不過挺有趣的。比如為了哄抬我訂的那家餐廳的價格，他把後面那座山都租了下來‐‐就為了體現&lso;獨佔山景&rso;這個主題。別人不知道，反正我這種俗人覺得挺不錯。&rdo;秦先生評價：&ldo;聽著還行。&rdo;顧平說：&ldo;當然，最重要的是好吃。我朋友廚藝一絕，不過很少人能請得動他親自下廚。&rdo;秦先生說：&ldo;那我可得好好嚐嚐。&rdo;顧平說：&ldo;他那人沒個定性，說話咋咋呼呼的，他說的東西你最好都別信。&rdo;秦先生聽顧平一臉自然地向自己介紹朋友，瞅著顧平的目光越發幽深。顧平哪會感受不到秦先生的注視？他心裡何嘗不想和秦先生驀然相對，秦先生不開口就沉默到天荒地老。可惜他們這樣的關係要是繼續僵著，最後受難的只會是他自己。顧平邊開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聊。秦先生聽出了顧平的勉強，淡淡地說：&ldo;專心開車。&rdo;顧平明白自己的表現又不及格了。顧平乖乖閉嘴，把車開往目的地。山景房果然為他們留著，顧平熟門熟路地領著秦先生上樓，打電話叫朋友過來露個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