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,容裴還能對家庭、對婚姻懷有期盼?容裴卻沒有察覺他的異樣,他微笑著舊話重提:&ldo;婚期已經定好了,你到時候當我的伴郎吧?&rdo;影聽到這句話後反而平靜下來,冷靜地說:&ldo;好。&rdo;好極了。他會把那變成一場沒有新郎也沒有伴郎的婚禮。其實什麼責任、什麼血緣、什麼感情……都不是困住他的東西。真正困住他的東西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‐‐他一直注視著的、時時刻刻都想狠狠摧毀的容裴。殺了他,他就自由了。在容君臨帶著容裴走進校場時,公共活動時間已經接近尾聲。獄警們一瞬間從校場中的死狗變成了滿臉嚴肅的執法人員,指揮各自的&ldo;訓練顧問&rdo;離開校場、回到最高監獄內部。容裴在容君臨的帶領下來到了&ldo;最高議事廳&rdo;‐‐最高監獄圓桌會議室。會議室四周都以玻璃圍繞,在外邊可以將裡頭的情況一覽無遺。最高監獄的會議室依然遵循帝國的優良傳統,不分高低席次,容君臨隨意地拉著容裴在右邊落座。這時有人重播新聞頻道的錄影,播放人在切到《自由者襲擊商船》的新聞時按下了暫停鍵,以相當嚴肅的語調說道:&ldo;今天我們要商討的主題是《如果我們是自由者的領袖應該怎麼襲擊西部?》,我先來談談我的想法。我覺得襲擊商船雖然是必須的,但並不是最要緊的,我們應該加緊對關鍵海域的控制……&rdo;接著這個&ldo;自由者領袖&rdo;就開始詳細地描述自己的佈局,並且大方地展示他準備用上的武器和物資,最後他來了一場在演練平臺上模擬的小型戰爭,以證明他整個計劃的可行性。容裴早先還有點不適應這種奇怪的會議,但聽著聽著他就出了一身冷汗。眼前這個人年紀大約是五十來歲,長相平凡無奇,連容裴這種博聞廣記的人都想不起他的身份。但是如果自由者真的由這個人領導的話,那可就糟糕了。容裴的推演能力很好,他能迅速分析出對方的計劃可行性有多高,更可怕的是,這傢伙居然能以最簡單的物資、最平常的武器,達到最大的效果。這種人不去當海盜實在太浪費了。等等!海盜!容裴瞅著正在發言的犯人,突然就想起了一個差不多已經被人遺忘的人物。那又是一個傳奇般的傢伙,叫賈嘉稼,他父親管著佔據半個南部平原的大型農場,非常希望他父承子業做個優秀的農學家,因此給他起名為&ldo;嘉稼&rdo;。沒想到賈嘉稼對繼承農村一點興趣都沒有,反而熱衷於拆卸農場裡的機器並進行重新改造。他對於邊角廢料的利用神乎其神,一開始搗騰時賈父還會氣急敗壞,後來賈父發現農場裡的機器效率升高了百分之三十,頓時氣就消了,逢人就誇自己的兒子。賈嘉稼早早就被首都那邊看上了,一路順風順水地走到了首都科學院副院長的位置,那時候他才二十七歲,剛剛成年沒多久!原本這會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傢伙,沒想到他在當上副院長後的第二個月就失蹤了。帝國再次發現他的蹤跡時,非常諷刺地‐‐他正在為自由者改造船隻和武器。面對軍事法庭上的審判,賈嘉稼非常配合,他說道:&ldo;我覺得那邊比較有趣,因為他們很窮,這就考驗我在有限條件下的能力發揮了,我喜歡那種生活。&rdo;想起賈嘉稼這個人之後,容裴看向容君臨投去詢問的目光,在桌上寫了個&ldo;賈&rdo;字。容君臨點點頭。果然就是賈嘉稼。賈嘉稼肯對著其他人把自己的設想說出來,這倒有點兒難得。雖然會議的主題看起來有些出格,但本質上其實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思考敵人會做的事、以便想出相應的對策‐‐這與平時的演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。差別只在於這些人的想法都太獨特了,獨特到讓人背脊發寒。難怪帝國要將最高監獄看得那麼重,這裡邊的每一個犯人放出去都會是一場災難!容裴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冷靜,理智地聽完一個比一個瘋狂的方案。等到想發言的人都說得差不多,一直安靜坐在原處的容君臨敲敲桌沿。其他人居然一致地望向他。容君臨指著容裴說:&ldo;這是我侄兒容裴,目前就在西部雲來港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