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琴聽到秦嬰的話,突然噗嗤一笑,隨即收斂。
卓靜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,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,嘴唇顫抖著,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想要發怒,卻又不敢,一時間面色憋紅,呆滯在了當場。
秦嬰伸了個懶腰,也懶得再戲弄她,揮了揮手,道:“行了,你去找鄭子期,就說這事,我不追究,讓他把卓重放了,順便把心放在肚子裡,但是,下不為例。”
“啊?”羞惱的卓靜,猛然間聽到秦嬰的這句話,有些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還不走?待會兒我改了主意,別後悔”秦嬰笑眯眯地看著她。
“啊,好,殿下告辭”卓靜匆匆出門,;連禮都沒有行。
方琴卓靜目送卓靜離去,輕輕搖了搖頭,轉過身來問道:“少主,就這麼把卓重放了?”
“不放留著做什麼?給鄭子期留著邀功嗎?”秦嬰隨口回了一句。
“少主的意思是,這事與卓重無關?”方琴問道。
“自然和他沒有關係。”秦嬰道,“否則,不用等鄭子期綁他,他的腦袋早沒了。”
“但是,小三子說,當時如香親口承認是卓重派她們刺殺”
方琴的話還沒有說完,秦嬰就笑道:“我們和卓重,也算是接觸過一段時間吧,你與他接觸的時間應該更長一些。”
方琴微微點頭。
秦嬰抬頭問道:“那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,有這麼縝密的心思和膽魄嗎?”
方琴想了想,輕輕搖頭:“卓重此人,學識略微有一些,或許有些小聰明,卻沒什麼心機。雖然年紀不小,但給人的感覺,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,而且,容易衝動”
“這不就是了。”秦嬰笑道,“這種人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,如果他看我不順眼,提著劍直接找上來,我相信,安排這種場面的刺殺,他還不夠資格,不說那兩個女人,就是與你交手那人,也不是卓懷慶這種縣令能夠找來的,更何況是卓重”
方琴仔細回憶了一下秦嬰對卓靜說的話,猛地抬頭:“少主是懷疑鄭子期?”
秦嬰微微一笑:“應該說,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他。”
“那你對如香如意”
“怎麼吃醋了?”秦嬰笑著望向方琴。
“才沒有”方琴感覺自己的臉略微有些發燙,忙轉了話題,“我只是奇怪,既然少主不曾相信鄭子期,為什麼還敢用他派來的人。”
秦嬰道:“那兩人,身上沒有靈氣波動,不是修行之人,對我沒什麼威脅,表現的信任他們,又能被伺候的舒服,又能看到更多真相,何樂不為?”
方琴一時語塞。
秦嬰撩開被子,將雙腿放下床榻。
方琴忙把鞋放到了他腳下。
床下了一半,秦嬰又停了下來,將右腿搭在左腿的膝蓋上,未完全穿上的鞋,也沒脫掉,掛在腳尖轉著玩,臉上卻露出了思索之色。
方琴見屋中有些暗,走過去將油燈的燈芯挑了挑,讓屋中更為光亮了一些,倒了水遞給秦嬰,輕聲問道:“少主,想什麼呢?”
秦嬰道:“我在想,這次的刺殺,是鄭子期自己的意思,還是鄭通吩咐的,如果是鄭通,那這事做的未免太粗糙了一些,這人倒是沒什麼可怕,如果是鄭子期,那麼鄭通在這裡又是一個什麼角色”
對於這種層面的問題,方琴覺得自己就幫不上忙了,能做的,就是不打擾秦嬰,提了一張蒲團,放到旁邊,坐上去開始閉目修行。
卓靜離開秦嬰的帳篷,就徑直跑到了鄭子期這邊。
鄭子期本來不打算見她的,但卓靜這次十分執著,還聲稱秦嬰已經答應不再追究,這讓鄭子期心頭很是疑惑,便命人把她帶了進來。
見面之後,鄭子期比先前客氣了許多,腫脹的臉上甚至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:“卓姑娘,先前在下心煩意亂,多有怠慢,還望見諒。”
卓靜本來對鄭子期滿是怨氣,不過,聽到鄭子期的致歉聲,又見他雖已換洗乾淨,但此刻臉上淤青散出,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悽慘幾分,怨氣不由得消了一大半。
只是,她心裡依舊有些不快,幽怨地看了鄭子期一眼,道:“我見過七皇子了,他答應不再追究,你現在能放了我哥嗎?”
鄭子期點頭道:“當真?”
“我還能騙你不成?”卓靜氣惱道,“如若不信,你大可去找人向七皇子求證。”
“七皇子怎麼說的?”鄭子期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