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河舟輕輕地拿起茶壺,緩緩地將茶水倒入茶杯中,然後將茶杯遞給謝元,輕聲說道:“陛下,你可知道為何謝曉生是唯一一個能夠接近你的皇子嗎?”
謝元接過茶杯,若有所思地凝視著杯中的茶水,沉默片刻後回答道:“是因為你的安排吧。”
洛河舟微微搖頭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:“並不全對,真正的原因是你的父皇所做的安排。先皇原本計劃將所有的阻礙都剷除得一乾二淨。”
謝元的手微微顫抖著,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,她喃喃自語道:“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啊……”
洛河舟輕聲笑了起來,但那笑容卻讓人感到一絲寒意:“陛下,為了鳳國的朝堂穩定,沒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。”
謝元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著洛河舟,聲音略微低沉地問道:“那麼為何偏偏留下了謝曉生?”
洛河舟嘴角上揚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:“仇恨往往會激發出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潛能,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。”
當洛河舟說出這句話時,他彷彿化身為高高在上的主宰者,所有的陰謀算計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,而這一切不過是他閒暇時的一場遊戲罷了。
這樣的人,怎能不讓人感到恐懼?
謝元深吸一口氣,定了定神,然後直視著洛河舟的雙眼,鄭重地問道:“那我呢?倘若我不幸死在皇兄手中,你是否會替我報仇雪恨?”
洛河舟默默地將茶壺中的剩餘茶水倒掉,然後平靜地回答道:“你是我所選定之人。”他的語氣堅定而沉穩,彷彿蘊含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力量。
一句話讓謝元有了定論。
謝元慘笑一聲:“所以說,朕也不過是你們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。”
她緩緩站起身來,眼神中滿是悲憤與控訴,“這又有何不同?朕也只是一個被人護在掌心的棋子而已!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”
然而,洛河舟卻顯得鎮定自若,他輕聲說道:“陛下,您尚需磨礪,正因如此,先皇才會留下一名皇子。”
謝元聞言,情緒愈發激動起來,“但朕的初衷並非僅僅如此!”
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。
面對謝元的失態,洛河舟亦站起身來,緩聲道:“微臣明白陛下的心意,無外乎是想重審舊日冤案,為蒙冤者平反昭雪。可是陛下,此非良策啊。現今的鳳國看似繁榮昌盛,實則外強中乾。即便陛下能將當年涉案之人盡數繩之以法,那之後呢?”
之後呢?謝元內心荒涼一片,她知道已經沒有以後了。
因為她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。
“國師大人說的對,朕明白了。”謝元努力讓自己恢復到平常的狀態,但眉宇間還是多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愁緒。
洛河舟說道:“陛下,民心所向,理當如此。百姓們經不起大費周章的安排,倒不如利用謝曉生來造反,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團結民心。”
謝元感到一陣心累,她無力地擺了擺手:“國師的安排想必是妥當的,就照這麼辦吧!”說完,他便轉身離去。
然而,謝元心裡很清楚,民心看似團結,既能拯救人於危難之中,也能成為殺人的利器。
這時,賴明成見謝元從裡面走出來,急忙行禮道:“陛下。”
謝元心中正煩躁不安,隨口說道:“起來吧。”
賴明成仔細打量著謝元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陛下,您和國師大人……是吵架了嗎?”
謝元冷冷地看了賴明成一眼,語氣生硬地反問道:“何事?”
賴明成湊到跟前,壓低聲音問道:“那個人參是否還需要留下呢?若不需要,微臣便將其包裹起來妥善存放,以免受潮影響品質。”
謝元聽聞,只是隨意地甩了甩袖子,冷漠回應道:“這種瑣事無需詢問於我,去向國師請教吧。”言罷,她轉身便決然離去。
賴明成望著謝元漸行漸遠的背影,口中喃喃自語:“她必定是動怒了!定然如此……”念及此處,他旋即踏入房內,目光恰好落在正在專注泡茶的洛河舟身上。
只見洛河舟動作嫻熟優雅,每一個步驟都精準無誤、嚴絲合縫,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而莊重的儀式。
洛河舟未曾抬頭,輕聲詢問道:“事情都辦妥當了嗎?”
賴明城一改平日裡玩世不恭的姿態,神情變得異常嚴肅認真,他鄭重點頭應道:“那幾名縱火之人已然被捕,但他們嘴硬得很,不肯輕易吐露實情。”
洛河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