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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然不會。」陸星川緊緊皺起眉頭,原來是為了控制已經泛紅的眼眶:「您早有妻兒,我媽本來就是……這段婚姻的闖入者,您不肯離婚,那我是誰,我算什麼,大家不是全都清楚了嗎?」「星川。」陸濤沒想到自己會因個半大的孩子語塞。「爸,道理我全明白。」陸星川抬起精緻而蒼白的臉,像個一碰就碎的雕塑:「但道理,從來都不會讓人好過。」講完這話,他便背好書包,自顧自地朝醫院大門走去。在角落啜飲著葡萄糖水的喬白偷看至此,瞬間就冒出頭來:「陸叔叔,我幫你去勸勸他,嗨,這孩子怎麼這麼愛胡思亂想呢?」陸濤欲言又止。「幫我跟我爸說一聲哈,我肯定帶他平安回家!」喬白笑嘻嘻地告別,然後就毫不見外地撲到陸星川的背上,勾搭著他的肩膀:「往哪兒跑!快請大哥吃飯!」「你嘴都裂了,別浪費食物。」「漏不下去,漏不下去!我想吃牛肉飯啊,還有火鍋……」喬白笑到半截,又吃痛地捂住臉。「你根本不是來安慰我的吧?」陸星川側目。喬白坦蕩蕩:「同時也是肚子餓。」陸星川走出醫院大門,忽然停住腳步,換了認真的語氣:「傻子。」「啊,你說誰呢你?」喬白瞪眼睛。「以後不許這樣幫我,我受不了。」陸星川一點也不像開玩笑。喬白全然聽不進去,理直氣壯地回答:「那怎麼可能,看你受氣我心裡難受。」夕陽僅剩的輝光將北京的高樓染得血紅,卻染不透他眼裡的半絲純潔。陸星川很明白,以喬白的性格自然對所有哥們都會講這樣的話,其實也沒什麼特別。但對他而言,在他一無所有的生命裡,這已經算是所有暗淡中最溫暖明亮的關懷了。經過打架事件,陸星川倒是難得擁有了段消停日子。無論是何玫還是學校裡的同學們,都看得出陸濤的確是很疼愛這個小兒子,甚至不惜得罪秦家,堅持要將學校將秦凱開除,由此也便不再肆無忌憚地欺負這個失去母親的少年了。對此陸星川卻沒有太多反應,照舊拒絕車接車送、不隨便花家裡的錢,也不參與集體活動。倘若不是他與喬白越發的親近,時常混在一起,還真叫人擔心是不是得了什麼自閉症之類的怪毛病。‐‐冰冷的溫度不覺間籠罩住了北京城的角角落落,經過幾次模擬考試,眼看著寒假降至,離中考的日子也越發的近了,就連平時不怎麼用功的差生們也在家長的逼迫下翻起書本。劉羽南殺青歸來,同樣把喬白教訓得苦兮兮。這小子腦袋並不笨,只是基礎太差,努努力後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算不得什麼稀奇事。但成績很棒的柯以竹還是覺得不滿意。他的音樂細胞不錯,正打算考個鋼琴十級作為日後的加分項,某日放學後照常去琴房練琴,順便拽上了企圖偷懶的喬白,數落道:「你別剛考完試就玩,模擬都是假的,中考才是真的。」「可是我已經及格了,你看我眼圈都黑了!」喬白生氣地戳著自己的臉。「大家都很努力啊,再加加油吧。」柯以竹自發地擔任起他的補課小老師:「你在這兒把這個數學模擬卷做了,等我練完再給你講。」喬白每天回家都要被老媽盯著,現在發現就連最好的朋友也不放過自己,小眉頭瞬間皺起。柯以竹瞥了他一眼,端坐在鋼琴前叮叮噹噹的的彈了起來。調皮搗蛋的孩子注意力通常不集中,喬白剛做了兩個填空,就擺弄起了筆袋綁著的比卡丘,明明是很無聊的事情,卻能露出樂此不彼的表情。像個小大人似的柯以竹覺得很崩潰:「你用心點好不好啊?」這下子,喬白的耐心也到了盡頭,猛地氣呼呼站起來說:「我爸媽管著我就罷了,你也要管著我,怎麼啦,我做錯了什麼?」柯以竹說:「我沒管著你,希望你中考成績考好點,不是為你好嗎?」「呸!你就是開始嫌棄我成績差,不配跟你做朋友,哼!到高中跟差生班的我打招呼很丟人嗎?」喬白受夠了他最近恨鐵不成鋼的眼神,本能的認為是種嫌棄。柯以竹覺得腦袋疼:「我就是不想跟你分班啊……」「分班有什麼不正常,難道我們還能一直形影不離下去?反正我交了女朋友就不跟你玩了。」喬白任性地抱起手來:「就你事多,星川跟我不同班級,也沒聽他瞎逼逼什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