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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沒有要哭。」喬白把臉縮排被子裡:「睡覺。」陸星川把被子扯開:「哭就哭吧,小心缺氧。」「都說了我沒有要哭。」喬白哼了聲,背對過去。陸星川終於小心地躺在他旁邊,有點興奮,又很不安。一派天真的的喬白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思,還會把自己當朋友嗎?這個問題,是十六歲的陸星川所面臨的最大疑團,並且幾乎花了整個青春,都沒能敢於解開。‐‐此後的一段日子裡,喬白依然有些無精打采,在街邊看到人家的小狗,也會低下頭不說話,但好在他沒有再以淚洗面,學校要求的事情,也都乖乖地照做。由此被父親懲罰過的陸越景過了半個月才回來取車,竟然還守信用地帶來了最新款的xbox和一袋子游戲盤,扔到弟弟的房間裡,滿不在乎地說道:「給,找美國的朋友郵來的,別搞壞了,不好修。」陸星川從書中抬起頭,回首瞧了瞧,頭一次對哥哥露出了隱約的笑意:「謝了。」陸越景古怪地打量了他片刻,而後才拿著車鑰匙悠閒地消失不見。電子遊戲這種東西,陸星川是絕不感興趣的。他沒有任何猶豫,立刻就抱起大盒子和遊戲盤,急匆匆地走去喬家的院子裡,在傻喬的窗戶底下喊道:「喬白!」那傢伙很快就露出頭:「怎麼了?」「看。」陸星川舉起盒子。「啊!」喬白驚吼了聲,緊接著就跟過年似的,飛奔到樓下:「啊啊啊啊啊,這從哪來的?!」「送給你。」陸星川微笑著遞過去。喬白央求了老媽很久她都不願意給自己買,此刻不剩半點客氣,瞬間就用力地抱在懷裡,露出大大的笑臉:「星川你太好了,我愛你!」陸星川怔了下,當然知道他在亂開玩笑,卻仍舊高興於陽光終於回到了那張可愛的臉上:「那你玩吧,我回去看書了。」「陪我一起玩,裡面都是英文的,我看不太懂啊。」喬白吃力地夾住箱子,又騰出手來拽他的胳膊:「哎呀,你以後住我們家好啦,你覺得怎麼樣?」陸星川無語地跟在後面,半晌之後,又露出無可奈何地微笑,什麼都沒有回答。古人講患難見真情不是沒有道理。經過這幾次共度曲折之後,喬白不自覺地就跟陸星川變得形影不離。何況兩人本是鄰居又是同桌,似乎也沒什麼理由分開。但如此一來,柯以竹自然心裡不是滋味,有時候跟得緊了,反而顯得咄咄相逼起來。正像這日放學,喬白本計劃立刻回家,卻又被他在班級門口攔住。柯以竹笑道:「我們去打遊戲機吧?」喬白重感情,自從德牧出事後,他很久都沒有心情在外閒逛,聞言立刻搖頭拒絕道:「算了,星川送了我遊戲機。」「那去吃好吃的?我還想順便買兩本漫畫。」柯以竹跟在他旁邊不肯放棄。喬白耷拉著眼皮:「不想吃,我也沒啥想買的,你跟大東他們去吧。」「狗死了就死了,也不要難過太久。」柯以竹從小就不喜歡寵物,自然只把德牧當成器物,不太覺得重要:「世界上還是很有多有趣的事情嘛。」「有趣你媽的。」喬白立刻眨毛,氣哼哼地說:「不許這樣講我的二狗!」「喂喂,我說錯了,你別發火啊。」柯以竹像以往一樣,被罵後也是滿臉笑意。但喬白的表情並沒有好轉,揹著書包便大步跑掉了。柯以竹無奈地站在原地,感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,所以千怪萬怪,只能怪到陸星川頭上‐‐自從那個傢伙出現在身邊,喬白就再也不是從前的喬白了。‐‐雖然成天被人嫉妒與腹誹,但陸星川仍舊活得淡定。這日他照常去娛樂公司練了舞蹈,再回到家時,天色已晚。「王伯,有沒有看到喬白回來?」他連家都顧不得進,便隔著門口喊道。正在院子裡逗鳥的王伯隨口說:「老早就進屋了,那小子最近很聽話嘛。」陸星川面露微笑,把經紀人姐姐幫自己做的德牧紀念相簿從書包裡掏出來,猶豫片刻,還是塞進了喬家的信箱裡面。雖然這幾天傻喬正常了許多,但他那麼善良,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忘記之前的事。恐怕看到這種禮物,又要哭了。說不清為什麼,陸星川喜歡凝望喬白的一切,卻唯獨對他的眼淚避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