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星川剛從light練完舞跑回來,累得半死,還要坐在旁邊用心安慰:「沒關係,咱班大部分人也不會,但這都是老師講得重點,很可能是最後的大題,你慢慢想。」「嗷。」喬白答應了聲,終於懂了點事兒,抬眸說:「你在我床上睡會兒吧,等我做好再喊你。」陸星川搖頭拒絕。「客氣啥,看你半死不活的我多不好意思折騰你啊!」喬白冒著傻氣站起來,硬是把陸星川按倒在大床上,然後又塞給他個巨大的毛絨玩具:「乖。」陸星川愣愣地躺在那兒,看著喬白重新坐回桌前的可愛背影,和他總是翹起來的那縷頭髮,大約真的是體力耗盡,片刻就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。‐‐劉羽南總是在家裡罵:喬白起碼能把她氣老十歲。這話當日陸星川才有體會。正當他安然沉浸在夢鄉里的時候,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地忽地被撞醒,隨之而來的還有耳畔的大叫和大笑。差點吐出來的陸星川睜開眼,發現喬白不知什麼時候撲到了自己身上,然後又滾落到一邊,樂得手舞足蹈。他深吸了口氣,簡直滿身冷汗。「嚇到沒了,哈哈哈哈!」喬白很得意。倘若再換一個人這麼缺德,陸星川肯定會發火,但他跟這傻子捨不得,只能慢慢坐起來,甩脫最後那點睡意。喬白又冒壞水:「你剛才說夢話了。」陸星川整個身體立即僵住,緊張到太過明顯。喬白逗他:「你喊了徐妍的名字。」由於被曾經的班花明戀,大家平時都喜歡那這件事調戲他。但陸星川只是嗤笑:「不可能。」……我要喊也會喊你。喬白哼道:「切,沒勁兒。」「寒假light要封閉特訓。」陸星川忽然想起今天公司給自己安排的任務,第一個就告訴了這傢伙:「一直到開學,都不能出來了。」「什麼,那誰陪我玩啊?」喬白滿臉委屈,拉著他說:「能不能不訓?」陸星川很滿意這份留戀,微笑:「也就一個多月,題做完了嗎?」「做完了,有一個完全不會。」喬白摸摸頭說:「我媽叫咱倆吃飯,吃完了再幫我看看吧。」‐‐人們多是看到明星在鏡頭上的光鮮,卻很難想象他們在背後付出的努力。和light簽約後,陸星川半點沒有感受到受到萬千寵愛的希望,所經歷的全是折磨與疲憊。儘管付遠之前將成名說得那麼簡單,但實際上要求卻非常嚴格,這個冬天還找來韓國的舞蹈老師給他單獨特訓,花了不少錢,所以陸星川也沒有太多理由拒絕,只能在何玫的興高采烈中拿著行李走進了公司大門。幾乎整個寒假,他都活在五點起床、十一點睡覺,每天高強度體能和韻律鍛鍊加之索然無味的營養餐的地獄裡,只有大年三十那天才得了一天空閒,准許回家團聚。半點不想見父親和繼母的陸星川也沒給他們打電話,就獨自揹著包打個車到達東林路。在冬天更加靜謐的別墅區時不時被炮聲驚擾著。星川走近,果然看到喬白蹲在家門口點二踢腳玩兒,他不禁停住了腳步,呆望著那有一陣子沒見到的明亮笑容,身體的勞累和心中的迷茫一掃而空,在酸澀中又找到了奮鬥的力氣。「咦?星川!」喬白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朋友的身影,超級興奮的奔跑過來,給他個大大的擁抱,然後不停地圍著他轉:「你是回來過年嗎,休息幾天啊,你們公司怎麼這麼變態,太不人性了,我都想你了!」陸星川依然雲淡風輕:「沒辦法,你自己在這兒搞什麼呢?」「沒搞什麼,無聊嘛。」喬白把打火機塞進兜裡,笑嘻嘻地瞧著他。看到傻喬大眼睛裡倒映的自己,陸星川不禁微笑,從書包裡拿出了好幾盒韓國的零食:「給你。」「哇。」喬白立刻開啟嚼了起來,一邊拉著他說:「走,來我家玩xbox,我最近找到個超級帶感的遊戲。」陸星川瞧瞧近在咫尺的家門和陸越景停在院子裡的車,毫不猶豫地就跟著喬白走了。在這個世界上並非每個人都會留戀家,他所留戀的,只有傻喬的身邊。‐‐依然是毫無味道的年夜飯,依舊是一家四口的虛情假意。還不到十二點,陸家成員就全部散場,約朋友的約朋友,打麻將的打麻將,只剩下陸星川獨自躺在床上,並沒有誰因為這個難得歸來的少年而多留一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