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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白屬於看到這些便走不動道的傢伙,根本不顧此刻還在錄著節目,就興沖沖地玩了起來。和小時候一樣,陸星川依舊等在旁邊默默地瞧著。但他當年的不耐煩,早已經被化解成了無盡的耐心。喬白夾了半天小玩偶,只剩下最後幾個幣,才追問他:「你真的不玩嗎?」陸星川回答:「你玩吧。」「嘿嘿,我記得以前你連賭幣機都不敢玩,說辭還一套一套的。」喬白偷笑。結果陸星川馬上就拿起遊戲幣投了進去。的確,為人不易、世路艱辛,沒報酬的事還是少做。除了行善與去愛。你不用想著它們的回饋,因為有幸相遇時,自己的心就已在時間的荒野中,開出了永生的花。多年後活到此刻的陸星川已經不再懼怕未知,並且終於理解到當初喬白所言的無目的輕鬆。而真叫他不求回報的,也正是喬白本人。‐‐陸星川並不是為了什麼結果才愛著他,而是愛這件事本身就很好。「哇!爆炸啦!」喬白驚喜的聲音伴隨著賭幣機中大獎的聲音響起,嘩啦啦的遊戲幣掉個不停,那場面像極了高中時中的日本七日遊。本以為沒得玩了的傻瓜拿著籃子撿的不亦樂乎:「二狗,你運氣真的很好啊。」一直沒太在意拍節目的陸星川忽然炸毛,轉身用韓語跟從首爾請來的攝像師說:「記得把這段剪掉。」「哈哈哈哈哈!」喬白笑的不行:「你跟他說也沒用,剪輯的又不是他。」陸星川冷眼回視,忽然把遊戲幣全搶走。喬白這才認慫,圍著他蹦躂:「我錯了我錯了!二狗你別激動嘛。」‐‐由於第一期是回憶特輯,所以編導沒怎麼折騰藝人,只叫他們找尋同窗時的記憶。無奈這兩個傢伙實在太年輕,明明高中畢業才一年,現在於北影又是一個班,著實沒太多事實滄桑的感覺。在遊戲機廳玩得彈盡糧絕的喬白摸摸肚子,走出門說:「我餓了。」陸星川立刻遞給他剛剛就買好的麵包:「最後五塊錢。」喬白確實獨自咕咕叫,開心地咬了口才問:「你不吃嗎?」「不。」陸星川言簡意賅。喬白知道是自己剛才遊戲幣換的太多,一邊罵著導演小氣,一邊糾纏他道:「一起吃唄,分你一半,要不你咬一口?」陸星川覺得這要被廣大觀眾看到好丟人,皺眉說:「少廢話。」「哦……」喬白訕訕地跟在後面啃麵包,滿臉可憐兮兮。陸星川看了下表,發現還有節目組安排的「探望當年班主任」的任務沒做,便忽然拽起他的胳膊說:「快點兒,去王老師家。」嘲笑他們好半天的執行導演立刻在旁邊補充:「要給老師準備禮物。」「什麼,你怎麼不早說啊!」喬白氣憤,而後就習慣性地追問陸星川:「怎麼辦,都打遊戲花光了。」陸星川默默地看向他一直抱著的巨大的比卡丘。喬白激動,後退半步捍衛道:「不不不,這是我今天所有遊戲券換來的!」陸星川無情奪過,轉身便往前走。「還給我!」喬白立刻撲到他後背上,勒住他的脖子去拽自己的玩具。陸星川只好一手拿著比卡丘,一手拿著喬白,硬著頭皮往班主任家趕路。真覺得這個傻乎乎的綜藝節目,比自己拍的哪個電影都艱難。‐‐當晚結束拍攝時間已經很晚了,與攝製組幾個編導聚餐後,陸星川當然肩負起開車帶傻喬回家的重任。路上喬白困困地半睡半醒,忽然閉著眼睛傻笑,半露出潔白的小牙齒。「發什麼神經?」陸星川問道。「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?」喬白說:「那些根本不認識我們的人啊,卻對觀察我們的日常這麼有熱情。」陸星川回答:「這是人性,否則《楚門的世界》怎麼會成為經典?」「但我有時候挺害怕的。」喬白抽抽鼻子:「因為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好,聽了太多讚美,總覺得哪一天會從高處掉下來摔得很慘。」他說的也是常情,陸星川未嘗沒這麼想過,但他依然安慰:「我覺得你挺好的。」「嘿嘿。」喬白忽然間睜開大眼睛笑出聲:「和你一起工作好輕鬆,要是可以一直在一起工作就好啦。」「你傻不傻?」陸星川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