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洛萊點點頭。白霞卻搖頭：&ldo;我不信。&rdo;鄭洛萊欲言又止。白霞扶住他的胳膊：&ldo;我最不想他痛苦，所以有難事，你就別讓他為難。&rdo;鄭洛萊點點頭。白霞拿過自己的袋子，轉身就朝外面的冰天雪地大步走了。鄭洛萊只穿著單薄的線衫，所以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手臂。他忽然意識到，自己是選擇了一個需要很多很多愛的人非要長相廝守。這輩子，好像也沒真的愛過誰。不知道從現在開始愛，心裡面那為數不多的溫情，夠不夠讓兩人走完全程。夜闌人靜。鄭洛萊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覺，恍然醒來發現杜威仍然背對著自己在玩他的舊手機，便很自然的低聲問：&ldo;怎麼還不睡？&rdo;杜威回頭樂：&ldo;和同學扯淡呢。&rdo;鄭洛萊伸手摟住他，又問：&ldo;為什麼還留著它，你不是最喜歡換電話的嗎？&rdo;杜威想了想：&ldo;因為窮。&rdo;鄭洛萊忍不住咬了這傢伙的臉一下：&ldo;因為是我給你的。&rdo;杜威清清嗓子：&ldo;我跟你說你別生氣啊，有天我很不爽把你給我的東西全砸了，就剩這手機，我當時覺得說什麼也得留住它，不然……&rdo;&ldo;對不起。&rdo;鄭洛萊打斷他的話，胳膊摟的更緊了些。他當然也有過那些歲月，拼死拼活的保護好對方的小物件，只為了證明曾經真的存在過。杜威忽然問：&ldo;要是我家裡人再找你麻煩，說真的你怕不怕？&rdo;鄭洛萊困困的搖頭。杜威說：&ldo;我也是。&rdo;臥室一片安靜。杜威又說：&ldo;真沒勁兒，我怎麼那麼不信你呢，你咋不擰巴了？&rdo;&ldo;你欠虐待是嗎？&rdo;鄭洛萊睡意漸無：&ldo;我現在就讓你充實一下？&rdo;&ldo;不不不，我要睡了。&rdo;杜威可不想天天招架他禽獸的一面，趕緊一個熊抱閉上了眼睛：&ldo;明早晨我想吃豆漿油條，你去買好不？&rdo;鄭洛萊從不早起，斷然拒絕：&ldo;快別做夢了。&rdo;‐‐早點店在普通的小區周圍倒是很常見，可高階住宅小區根本就是個孤芳自賞故作高雅的鬼地方，方圓幾里之內除了某某會所就是某某餐廳，更何況過年期間本來就少有出來做買賣的人，所以鄭洛萊車開出去了好遠好遠，才找到了家稱心的早餐店。&ldo;兩杯豆漿，四根油條，兩屜小籠包，外帶。&rdo;他翻了翻食譜慢不經心地說。從前有親密關係的物件倒是不少，可跟他吃早飯的人卻絕對不存在，更別提誰能讓這花花公子天沒亮就冒著風雪滿城跑了：可最近鄭洛萊多半受了白霞的影響，但凡遇到事總會想想杜威的老媽能做到什麼份兒上，因此自己同樣不該怠慢，大腦短路到有點不由自主的趨勢。&ldo;既然還早，乾脆去早市把菜買了練練廚藝算了。&rdo;鄭洛萊正邊走神邊結賬，身邊便響起個怯怯的聲音：&ldo;鄭先生？&rdo;在非聲色犬馬之地，他很好奇有人會認得自己。側頭，才發現是個瘦弱清秀的女孩子。鄭洛萊還算紳士，笑了下：&ldo;你是？&rdo;女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長髮：&ldo;不好意思，您可能不認識我，我叫張薏仁，您曾經資助過我們福利院的。&rdo;聞言鄭洛萊立刻脊樑發冷，頭上也冒出了虛汗，他還沒忘記那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歐捷。雖然去收拾那麼一個小人物對他而言輕而易舉，可是若還想和杜威好好在一起，他就不能再去傷害任何人，最好壓根不要再和從前扯上關係。但這女孩兒哪壺不開提哪壺：&ldo;不過歐捷哥哥您應該認識，他經常和我談起你，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。&rdo;&ldo;我也是。&rdo;鄭洛萊終究身經百戰，鎮定笑道：&ldo;你買早點？一起吧，我請你。&rdo;張薏仁趕緊擺擺手：&ldo;不用不用，沒想到您也喜歡這裡的豆漿。&rdo;&ldo;哦，我…愛人要吃。&rdo;鄭洛萊最不善提什麼親密詞彙，硬是憋出個古董稱呼。女孩兒笑：&ldo;您結婚了啊，那您太太一定很幸福。&rdo;鄭洛萊不想再和她講話，彎起嘴角露出笑容，而後便拿著外賣袋子匆匆離去。張薏仁盯著微微晃動的玻璃門，目光凝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