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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神族毫無生氣的從他身上滑下,清秀的臉還帶著潮紅,梅因面不改色的繫上腰帶,皮靴一腳踩在她的臉上,慢慢的用侍衛送上的白毛巾擦去唇邊淡淡血跡。凌西不安的看看我,也許他也沒想到,今天會是這麼五味俱全精彩絕倫。死亡的氣味充滿了整個石室。特別的陰森,即便沒有那些血肉模糊的殘肢,也足以讓我作嘔。而且我說過,我害怕黑暗和生命的流失。即使我無法解釋為什麼,也許就像是終於生俱來的厭惡的排斥。抓著藤蔓的爪子不自覺地抖了起了,腦海裡全是戰火和慘叫的碎片。我呼吸困難,一時間徹底失了力氣,像片葉子似的掉落了下來。雖是細小的聲音,卻也惹得他們警覺回首。無奈我已然顧不得這些,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混亂甚至引起了我的暈眩中的痙攣。一隻蝙蝠耷拉下翅膀在深色石板上的痙攣,肯定又醜陋又可笑。&ldo;我早說過不要留這些東西在監獄,不安全,都清出去。&rdo;梅因輕皺了瞬間眉頭,整理著自己總是一絲不苟的襯衫袖口,語氣依舊不急不緩:&ldo;再讓我看到,你們就要做一輩子蝙蝠。&rdo;&ldo;是,陛下。&rdo;守候在旁邊的惡魔行了個禮,健碩的身子越走越近,投下了大片陰影。&ldo;等……等一下。&rdo;凌西猶豫中還是開了口,聲音不大:&ldo;……那是米萊。&rdo;耳鳴裡他的聲音空蕩蕩的,我迷迷糊糊感覺魔法失了效,因為我的臉頰貼到了我的手臂,面板冰涼,沁滿細汗。腦袋倒是清醒了些,我使勁半睜著眼睛,看到他們表情複雜的臉。丹雅愣了,抬手就給了凌西一巴掌,聲音響得蕩滿了屋子。凌西沒有爸爸媽媽,都是丹雅給他帶大,看來很生氣,生什麼氣呢?又沒造成誤會,難道怕我把看到的東西出去亂說,還不如輕輕抬手殺了我,看起來你們變態手段多的很。梅因看著我,我莫名的抗拒他,渾身顫抖著往後蹭。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傻,很隨便,為什麼會那麼篤定的感覺自己會愛他呢?說一時糊塗是騙人的,沒想到真的只是一時糊塗。他的溫柔,耐心,珍惜,寶貝,全都是給雪路的,他總把我當成雪路,但我不是,不是,不是……我只是個被舊夢衝昏頭腦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碎片。紫色的眸子毫不掩飾的裝滿了心疼與溫柔。梅因蹲到我面前,神采耀眼,平靜至極:&ldo;不怕,沒事兒&rdo;很想罵誰怕了?可是,難受得發不出聲音,任他向我伸出手臂。即將觸碰的剎那,我們之間忽然爆發出強烈的白光。溫度灼熱,弄得我幾乎昏死過去,奄奄一息。還好須臾間就沒了,只留下淡淡的光暈在我周身暗淡閃爍。梅因面色有些驚異,但他很快又第二次伸出手來。很輕鬆的,我便在他懷裡騰了空。被抱著出了監獄,真的沒有半點力氣力氣,連腦子也是清醒一陣糊塗一陣。我們沒有任何交談。只是沉默,不願意回神的沉默。梅因沒有坐天馬車,沉默的一路飛回古堡。他身姿輕盈,長髮揚了起來,哥特亞斯晚風陣陣。如此高貴美麗,像是大天使張開了羽翼。潔白的羽毛落花般似雪飄下,薰染著這個城市的孤寂夜空。還是他的房間。第三次光顧,情形真是意想不到。被洗了澡,洗掉了沾染的血跡與灰塵,卻洗不掉監獄裡可怕的氣味,我頭昏腦脹,眼前總是充斥著那些恐怖的死亡面孔。梅因把我放到大床上,扯過被蓋住,便一直坐在陽臺的石欄上發呆,隱隱的,看見他在抽菸,看天,美麗的側臉,和我第一次見到時,沒有任何變化,柔和的螢火花灑下清輝,我一片混亂,像嚥下去一口很苦的藥,難受的不知怎麼辦,只能把所有的情緒都用死死抓住彼此的雙手掩蓋掉。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,夢裡,全是天使和魔鬼的戰爭。血染七獄,九天色變。醒來時,夜亦極黑,他還在那裡,快變成了落日廣場上的雕像,如同彼岸花向晚綻放,有種鋪天蓋地的悲傷。光暈已經沒有了,寢宮沒有盞燈,昏昏暗暗。我掙扎著起了身,扶住疼痛難當的額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