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穆子夜是普通人嗎?&rdo;藍澈淡淡的反問了句,清瘦的臉在黛山藍天的映襯下竟然帶了點骨子裡的憂鬱,他聲音依然好聽的不得了,但內容卻是死板而無趣的:&ldo;養父自小便不許我大喜大怒,習慣了,但他從不讓我殘生,一草一木都不可以。&rdo;&ldo;那你養父可真是個怪人,我大師父說,誰惹了你,能讓他今天死就不用留到明天。&rdo;莫初見撇撇嘴:&ldo;說歸說,我倒也沒遇見什麼大惡之徒。&rdo;藍澈聽了浮現出淡淡的笑來,看著卻更疏離了,他用指尖勾下飛到嘴角的髮絲,無意問道:&ldo;你怎麼不帶上那個小男孩了,我是不會伺候你的。&rdo;&ldo;不用伺候,你記得照顧我就行了。&rdo;莫初見嘿嘿樂。結果藍澈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。覺的沒趣,莫大爺轉了轉靈動的眼睛回答:&ldo;司棋又不會功夫,他家裡還有老母親,正巧讓他回鄉了。&rdo;&ldo;那你不會不習慣嗎?&rdo;&ldo;笑話,我打生出來就沒有人要,全村混吃混喝不也沒少長一塊肉?&rdo;莫初見滿不在乎。&ldo;這樣嗎?可是你看起來很像有錢的公子。&rdo;藍澈竟也沒覺得今天自己的話多了。&ldo;那是我大師父逼的,他以為誰都能像他那樣,不食人間煙火。&rdo;&ldo;韓夏笙長得如何?&rdo;藍澈忽然問道。&ldo;怎麼了?&rdo;莫初見眨眨眼睛。藍澈淺笑:&ldo;只聽說他比女人還美,有些好奇罷了。&rdo;&ldo;也不至於了,小師父是很好看,但他美麗是因為他善良。&rdo;莫初見低頭陷入了回憶,其實比起穆子夜,韓夏笙更像自己的親人,永遠的保護,永遠的包容,永遠的關懷備至,一年多未見,不知他的身體是否安好。藍澈看著他睫毛長長的側臉,忽然有些走神。莫初見很快又打起精神笑了笑:&ldo;嘿嘿,哪有男人能好看過女人的?大家都愛亂講。&rdo;&ldo;也未必啊。&rdo;藍澈仍舊坦然的沒有移開目光,微笑倒是玩味了起來。莫初見頓時火了,拿扇子指著他威脅道:&ldo;不許說我像女人,不然我跟你沒完。&rdo;藍澈不願與小孩子爭執,便牽動韁繩繼續向前走去。留下莫大爺一個人很沒氣勢的僵在原地。其實莫初見並不知道,他不僅長得像他那素未謀面的母親,性格也很像。或許,就連對待愛情的方式,都一模一樣。趕路實際上是件很辛苦的事情,若是沒練過武的人一天走下來,身子架恐怕都得散了。莫初見筋疲力盡的從馬上爬下來的時候,特別感激穆子夜逼他練功的所作所為。藍島主不知是能忍還是真的不累,還是那種天下事皆與我無關的淡漠感覺,舉止優雅的把駿馬交給客棧的小二,也不管莫初見叫苦連天,挺胸抬頭的便進到裡面。這是個不知名的小鎮,住宿自然不能和秦城比。莫大爺揉著腰四下打量一番,對條件持質疑態度。&ldo;這個條件算好的了,過來吃飯吧。&rdo;藍澈冷聲喚他。&ldo;我又沒說什麼。&rdo;莫初見坐到對面嘟囔道。藍澈嘲笑似的說:&ldo;你都寫在臉上了。&rdo;莫初見決定在吃飯這麼關鍵的時刻不和變態爭執,便理直氣壯的對店小二說:&ldo;我要吃糖醋魚。&rdo;&ldo;客官不好意思,我們這兒不產魚。&rdo;店小二呵呵的抱歉。&ldo;那我吃魚醬。&rdo;莫初見又說。&ldo;客官……我們這不產魚。&rdo;店小二耐著性子。莫大爺很嫌棄的看了看他說:&ldo;怎麼什麼都不產,吃糖醋排骨好了。&rdo;無奈的看著店小二逃命離去,藍澈忍不住問道:&ldo;你是不是還有道喜歡的菜叫醬排骨?&rdo;&ldo;你怎麼知道?&rdo;莫初見驚奇了。藍澈端起桌上的茶想喝一口掠過這個話題,但看到低劣的茶葉,又沒興致的放下杯子,抬筷吃起很快送上來的青菜配飯。倒是莫初見端個茶壺喝的咕咚咕咚。他們很快便在飲食上陷入了對對方彼此厭惡的境地。人和人相處的過程是很奇怪的,很多時候在一起是一回事,不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。莫初見晚上無事可做,便獨自到小城裡面溜達。這裡民風純樸,沒有秦城的奢華與熱鬧,找了半天沒有可以消遣的東西,只喝了兩壺淡酒便就回了客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