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那都是美好的夢而已。三個人很久沒見,吃過飯又跑到後海喝酒,喝的醉醺醺的,車子都沒辦法開。蔣雲思打了車先把程洛雨送走,而後站在水邊說:&ldo;等會兒吧,楊翰來送我們回去。&rdo;&ldo;我就是想不通,你幹嘛跟他那麼好。&rdo;辰松沒少喝,說話聲音變得比平時大。蔣雲思道:&ldo;我也想不通,你幹嘛那麼討厭他。&rdo;辰松揪了朵水邊的花,用力扔到水面上,卻連個漣漪都沒激起:&ldo;那年冬天,軍訓的時候,他跟別人說,他要泡你,我覺得噁心。&rdo;蔣雲思低下頭笑了下:&ldo;有什麼的,喜歡男人有沒有危害到別人,那你是不是……也覺得我……&rdo;&ldo;我只是希望你很正常,就像個正常人一樣。&rdo;辰松扶住他的胳膊,力氣用的大了些。蔣雲思痛的滿臉無奈,墨黑的瞳仁中湧出了難以描述的悲哀:&ldo;我……我保證過、再也不妨礙你。&rdo;&ldo;我不是怕你妨礙我,只不過你這樣永遠都不會開心的。&rdo;辰松像是要折斷他一樣。蔣雲思皺起眉頭,垂下眼睫毛不敢再惹怒他。有那麼一瞬間,好像泛起辰松的臉越靠越近的錯覺,但這錯覺很快被楊翰由遠及近的嘮叨聲打碎了:&ldo;你說你不會喝酒還亂喝,幸好給我打電話,不然酒駕多危險,我三叔前幾天就撞了,還跟醫院躺著呢,上去上去,回去多喝點水,好好休息。&rdo;囉嗦完這些,他才看向已經放開蔣雲思的辰松,笑了下:&ldo;喲,來了啊,好好玩。&rdo;蔣雲思原本並不知道辰松來了要帶他到哪裡去,可是現在,短短的一個星期卻好像根本不夠用。是的,快樂的時光怎麼可能不短暫,想在北京多留些回憶,其實那麼難。&ldo;累了麼?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吧,天天在外面吃,不健康。&rdo;蔣雲思開車拉著辰松玩兒回來,外面天空已染上了暮色。話是沒錯,但也因為有些囊中羞澀了。辰松靠在副駕駛座上淺眠,聞言眯著眼睛說:&ldo;好啊,隨意。&rdo;&ldo;那,你先上樓等我,冰箱裡面有水果。&rdo;蔣雲思笑了笑。辰松直起腰來算是徹底清醒:&ldo;不,陪你去吧。&rdo;蔣雲思沒再說什麼,周身又恢復了安靜。他本來就是不善言辭的人,而辰松又沒有主動提起任何香港或是家裡的事,所以顯得有些無話可說。辰松忽然道:&ldo;周天走,機票訂好了。&rdo;蔣雲思點了點頭,掉頭朝著自己熟悉的超市開去。辰松不知為何嘆息:&ldo;我……不能留在北京。&rdo;他就像知道蔣雲思小小的希望,同時也這麼殘忍而不經意的把那希望打破了。僵著身體的蔣雲思,甚至都不敢問一句為什麼。買菜做飯這樣天天都要處理的事情,倒是十分簡單。沒有花多少工夫,兩人就拎著袋子從超市出來了。蔣雲思看辰松幫自己拿東西,很不好意思地說:&ldo;累不累,前面有個書店,還賣飲品,給你買一杯?&rdo;辰松來北京本來就是跟他瞎晃,沒所謂的答應了聲。蔣雲思卻意外的高興:&ldo;不遠的,一條街就到。&rdo;小書店門面不大,氣氛卻很舒服,多擺著文藝類書籍,還有動聽的音樂和咖啡香。&ldo;白哥,兩杯拿鐵,這是我高中同學。&rdo;蔣雲思進門很熟絡的便跟老闆說起話。事實上比起帶辰松去的那些好玩的地方,這個書店才是他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場所,三年中幾乎有時間就會來逛逛,因此很想跟辰松分享,又很怕他不喜歡,畢竟真實的自己總是和小時候一樣乏味。幸好辰松並沒有表現出不耐,放下東西便四下安靜的看了看,最後還選中兩本小說。結賬時,他忽然笑:&ldo;還記得你高中時,也總去這樣的地方,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,還會送給我。&rdo;蔣雲思沒想他會記得,忍不住就彎起眼睛,笑的像個傻瓜。有的人生來就是做大事的,而有的人,滿心滿眼過的都是小日子。蔣雲思當然屬於後者。雖然這幾天他要請假照顧辰松,但每天做這做那,卻充實的不得了。這晚認認真真的擦乾淨廚房和浴室,又已經是半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