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路沒等他說完，或許又是不想聽那些理由，只倉促的說道：&ldo;我明白。&rdo;林亦霖見狀閉上嘴，就沒了下文。&ldo;你剛才…遇到不愉快的事了嗎？&rdo;陳路還是忍不住問道。看到林亦霖站在雨裡，一副失魂落魄要哭的樣子，讓他的心緊了起來，真的很不舒服。林亦霖答非所問：&ldo;你爸爸是什麼樣的？&rdo;陳路愣了片刻，說：&ldo;他是個挺隨心所欲的人，小時候見過幾次，後來就沒什麼音訊了，我只知道他中文名字叫陳一涵，現在在巴黎，有個對著巴黎聖母院的畫室，衣食無憂。&rdo;&ldo;那你想他嗎？&rdo;&ldo;沒感情…談不上想不想，我只有我媽，是他不要我們的。&rdo;陳路不以為然。他們的人生，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些相似的，只不過一個人的母親特別堅強，而一個特別脆弱，雖然，她們都不快樂。紛紛繞繞的事情積壓在心頭，林亦霖有些喘不過氣來，愁悶無從說起。他知道，說了也沒用。涼涼的手指忽然觸到了他的眉心。抬眼，陳路收回胳膊笑笑：&ldo;別皺眉，那樣不好看。&rdo;林亦霖愣愣的舒展了自己的表情。&ldo;好了，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就直說，不要什麼都自己扛。&rdo;陳路溫柔到半截，意識到了什麼，又改了口：&ldo;至少…我們還算朋友吧。&rdo;林亦霖晃了晃身體。陳路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，抹掉林亦霖臉上的雨水：&ldo;別這樣對自己了，會生病。&rdo;林亦霖還是不說話。陳路微笑著拍拍他，囑咐道：&ldo;好好的。&rdo;然後轉身走進了夜雨中。林亦霖一直看著他走進公寓樓的大門，才覺得自己有了絲絲的溫暖。但這麼冷，冷到手腳顫抖，這點溫暖又有什麼用？&ldo;肖老師，有時間嗎？&rdo;趁著下課，林亦霖走到辦公室的門口，禮貌的敲了敲門。肖言正在編寫教案，抬首笑道：&ldo;進來，找我有事？&rdo;&ldo;嗯……&rdo;林亦霖走到桌前，遞了張申請到肖言的面前：&ldo;我今天去教務處申請不上晚自習，王老師說要您的簽字才可以。&rdo;肖言愣，差點沒反應過來：&ldo;不上晚自習？&rdo;這孩子有半分鐘都能坐那看書，颳了什麼風這是。&ldo;嗯，我又找了個兼職，可以上夜班，我想……&rdo;&ldo;你不是禮拜日都去當家教嗎，還在圖書館勤工儉學，怎麼了，缺錢？&rdo;肖言皺起眉頭。&ldo;我媽她身體不大好，我想找個人照顧她，可是家裡存款不多了，還是多賺點錢好，再說，我會抽出時間學習的。&rdo;林亦霖說道。&ldo;那怎麼可以，你家裡有困難老師可以幫你想辦法。&rdo;肖言不同意。&ldo;老師，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，我想，其實人還是要靠自己的。&rdo;林亦霖真誠的看著他：&ldo;你相信我吧，我有我的分寸。&rdo;肖言拿著那張薄薄的紙不知道怎麼回答他，原本手裡的東西輕如羽毛，不知為什麼，卻沉的讓自己說不出話來。給一個過分自尊的人太多幫助，是不是很像施捨？像林亦霖的這種情況，真的是太少見也太難處理了。肖言皺起眉頭，拿著筆在申請上停了很久，才猶豫的寫上名字。林亦霖如釋重負，笑出來：&ldo;謝謝老師。&rdo;這甜美的笑容看在肖言眼裡分外心酸。&ldo;我不多囑咐你了，你是個明白孩子，但別太辛苦自己。&rdo;肖言好半天才說出話來。&ldo;嗯，我知道。&rdo;林亦霖點點頭，拿著申請退了出去：&ldo;老師，你忙。&rdo;辦公室的門靜靜的被關上。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老師們又開始議論紛紛：&ldo;小肖啊，你這學生也太懂事了，怎麼教的。&rdo;&ldo;是唄，這要我兒子我睡覺都能笑醒。&rdo;&ldo;少作夢了，你連物件都找不著哪來的兒子。&rdo;肖言在一片鬨笑中無奈的搖搖頭，繼續鑽研他的教案。其實到這個學校三年，只不過是想多些經驗，再到英國深入對比研究。可是林亦霖的所作所為，漸漸的讓他對教師工作產生了種難以形容的激情，他很想去改變孩子們的人生，給他們創造出奇蹟般的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