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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某種開始。無論是什麼人,高低貴賤,三六九等,國王公主或販夫走卒,有很多很多的事情,都是要獨自面對,有很遠很遠的路,都需要隻身前往。有句話大概是這麼說的:當我們年老,十年二十年似乎眨眨眼便過去了,而對於年輕人,年就可以是一生。年輕就當真可以一邊幼稚一邊覺得時光不重要了麼?其實,年,十年二十年,全部加起來才是人完整的一輩子。‐‐2005年9月1日一進入高二,大學聯考的壓力忽然就下來了,人人為前途而自危,似乎頃刻間沉穩了不少。林亦霖成績優秀到無可置疑,眾望所歸,進了雅禮有名的理科重點班。班裡換成個年老的女班主任,行為刻板,但對他喜歡的不得了。很奇怪,陳路沒再跟著林亦霖行動,返校後沉默歸沉默,卻依舊留在肖言那裡,和他從來不喜歡的政史地混日子。杜威就甭提了,純粹一個想學理而沒人要的主。她媽給兒子定下新目標:怎麼著也得考進北體的體育新聞,不然等著家法伺候。教學樓不一樣了,宿舍不一樣了,明明在同一個學校,卻好像有了永遠不相見的理由。他們的生活就像忽然間從沸騰的熱水,變得很溫涼。北京的秋天特別美麗,天空萬里無雲,湛藍如水。城裡落葉紛紛,山中紅楓翩躚。連空氣都比平時清新許多。林亦霖在活動課打掃了化學實驗室,出來走在寂靜無聲的走廊裡,疲憊的用手背搭住額頭,看向窗外放鬆雙眸。其實這時候也沒多少學生在外面晃盪,他們寧願抽出點時間來學習,然後可以早些睡覺。所以,鳳凰花樹掩映的籃球場就顯得特別熱鬧。林亦霖眯起眼睛。他看到了似乎在這兩個月倏忽間就遙遠了起來的那個身影,有點不自覺地恍神。其實陳路是很好辨認的,他愛穿顏色清淡且質地良好的寬鬆襯衫,個子高挑而脊背挺直,動作好看又從容。不帶任何情感價值去評判,他和別人也是截然不同的。太名貴,太奢侈。林亦霖淡笑著搖搖頭,向樓下走去。有的風景是不能看的。無論它多麼美好。看了,就會停下腳步,停下腳步,就再也走不了了。有些事入進去容易,想走出來就難了。沒過幾分鐘,林亦霖就懂得了這個道理。還沒走出實驗樓的大門,迎面就來了個女生,長髮飄飄,身材曼妙,可惜她的表情實在很不好看。林亦霖暫時還沒有忘記被她劈頭蓋臉倒了一身牛奶的慘事,他不喜歡和女生有衝突,更厭煩這種事情是關於陳路,於是便很快低下頭,想快走來為妙。&ldo;喲,看到同學都不打招呼啊。&rdo;沒想班花不依不饒的,又陰陽怪氣找茬。林亦霖把氣憋回去,抬頭溫和的微笑:&ldo;你好。&rdo;女生一挑杏眼:&ldo;我當然好啊,看到又有人被陳路甩了,開心的不得了。&rdo;也許是母親的緣故,在林亦霖眼裡,女性總是那種需要保護的物種。雖然她很過分,但也很幼稚。林亦霖不為所動,淡淡的翹著嘴角:&ldo;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&rdo;班花急了:&ldo;我說你被陳路甩,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,很爽吧?不曉得誰以前還和我耀武揚威,原來不過是被玩玩而已。&rdo;&ldo;我們是兩個男生,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回事,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關心這些事情,多讀點書吧。&rdo;林亦霖的耐性幾乎不是她可以想象的程度。&ldo;女人臉,少和我說教了。&rdo;班花罵完欲走,雖然林亦霖長的並不女氣,只是清秀得過分,但她就是看他不順眼。從小驕傲慣了,想起那日在賓館的房間裡陳路的拒絕就如鯁在喉。林亦霖還是淺笑不生氣,但他又很快變了臉色。&ldo;喂,你丫幹嘛呢!&rdo;班花忽然被人從身後推了個趔趄,她憤怒回頭,氣焰頓時小了大半。趙紫薇頂著個可愛的bobo頭,眼睛還是大到離譜,抱著手臂一副很不滿的樣子。&ldo;紫薇姐,你回來了?&rdo;班花換上笑臉,誰都知道這小姐不好惹,家境好脾氣又很直,惹了簡直和鬼上身無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