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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明白的是,自己的靈魂到底去了哪裡?那程然無緣也無意收留的靈魂,如今身在何處。手機還是無人接聽。深更半夜,梅夕坐在書房的皮椅上,滿目茫然。他漸漸地變得有些害怕,害怕韓揚的任性換了堅持的目標,從守護,變成拒絕。雖然誰也沒有義務成為感情的犧牲品。但是從前聲稱無條件屬於的忠誠,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不再存在,心裡就像猛地空掉一塊,充實隨著驕傲一同土崩瓦解。梅夕微微的嘆了口氣,放下手機,隨手開啟了旁邊的抽屜,想要看看有沒有韓揚去向的蛛絲馬跡‐‐他們雖然住在了一起,但是依舊保持著各自的隱私,從前絕對不會去翻看彼此的東西。不出意料,就算是被藏起來的生活內容,也和韓揚的性格一樣坦蕩簡單。幾張與朋友的合照,一疊讀者的來信,還有些零落的檔案。梅夕緩慢的翻過,才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韓揚真的是個好人,或者說他在很努力的想成為自己需要的好人,努力地有些傻,卻非常可愛。微笑著瞅了瞅韓揚在大學時和外國教授的合影,梅夕又隨手開啟了個資料夾,他疑惑的呆了片刻,而後徹底的愣在了原處。這個資料夾裡,有著各式各樣的信紙,寫著的都是信的開頭幾行字,收者都是梅夕的名字。但不知道為什麼,卻也都沒寫下去。梅夕:我到美國整整一週了,不知道你好不好,這裡的飯太難吃,我的胃很痛梅夕:你好嗎?我很久沒回家了,聽說我媽做了手術卻沒告訴我,感覺自己對她的痛恨有些莫名其妙梅夕:今天有個中國的女孩和我告白,我拒絕了。但是卻覺得,男女之間的感情真是容易,如果我們也可以結婚,多好。梅夕:我很想你梅夕:我投稿的小說終於被出版了,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?梅夕:記不清已經有多久沒見到你,你還在哈爾濱嗎,那裡的雪,還是那麼冷嗎?梅夕:我喝醉了。梅夕:今年夏天大學畢業。我回國去過西藏,卻沒有回家。梅夕:傍晚有個擦肩而過的男人,很像你。梅夕:我竟然在心理網站上搜到了你講課的照片,你沒有變,要是我坐在講臺下該多好梅夕:梅夕梅夕所有隻寫過開頭的信,都是這些瑣碎的片段,甚至有的只留下了名字,筆跡的末端洇了重重的鋼筆水印,卻沒有寫下去,難以想象當時韓揚在想些什麼。梅夕忽然停止翻閱,猛地合上了資料夾。他坐在那兒,抬頭看到的依舊是熟悉的書房,卻不禁感到有些暈眩,呼吸困難。看到這些,心裡的感覺遠遠要比當時看到那封措辭完整的信件難受的多。這些都是並不完美的真實。在此時此刻,韓揚的模樣忽然變得很清晰,梅夕意外於自己在漫不經心的同時記住了那麼多,同時又在嘲笑自己如此做作的漫不經心。在這個世界上,有的人傷害起來只是糾葛,但有的人傷害起來,卻是殘忍。梅夕真的,想要站在韓揚的面前,看看他乾淨的眼睛,再好好地說聲對不起。敲門聲在午夜永遠都是最突兀的噪音。本來孫雯已經準備要入睡了,卻猛地被這動靜嚇了一跳。她小心翼翼的跑去在貓眼裡看到個高挑美麗的男人,認出來身份,才開門皺眉道:&ldo;這麼晚了,有事嗎?&rdo;梅夕知道韓揚無論如何也不會拋棄工作,所以他只好找到他的編輯,禮貌的問:&ldo;你知道韓揚&rdo;話還沒說完,孫雯就不耐煩的打斷道:&ldo;你要我講幾遍,我不知道,拜託你找到他以後讓他趕緊交稿!&rdo;話畢就要關門。梅夕伸手扶住門框,認真的問:&ldo;我是真的很著急,我想和他好好談談,你告訴我我好嗎?&rdo;畢竟能對他那美麗的眼神無動於衷的人還是少數,孫雯冷哼著打量了片刻,刻薄罵道:&ldo;現在知道著急了,以前怎麼跟眼裡沒他這人一樣?&rdo;梅夕尷尬的笑了笑。孫雯即是韓揚的編輯,也算他的朋友,抱著手又道:&ldo;你要是稍微明白半點他是有多愛你,就不會反反覆覆的不把他當人看,其實我也不願意看著你們在一起,拜託你眼神別那麼差,好好看看韓揚什麼樣的人找不到,吊死在你這兒圖什麼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