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小就很鄙夷這種虛偽的應酬,現在自己工作了,沒辦法推託了,就只能勉強對付。看著大家都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另一半,他何嘗不想念梅夕。那麼美麗,那麼溫柔,那麼體面的人,僅僅因為是同性,就沒辦法被大眾接受。這或許是同志永遠的遺憾吧。正當韓揚那這杯酒心不在焉的時候,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站到了他面前。雖然對於相遇早有預料,韓揚還是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:&ldo;你又要幹什麼?&rdo;葉瑾照舊優雅非常,笑了笑說:&ldo;打個招呼不可以?&rdo;韓揚瞥了眼路過的人,低聲道:&ldo;你再幹無聊的事,小心我在這裡揍你。&rdo;葉瑾像是開玩笑一樣,後退了半步說:&ldo;別這麼衝動。&rdo;韓揚側過身,冷冰冰的宣告:&ldo;我和梅夕沒有任何問題了,你再分盡心思也沒有用,別搞得自己這麼難堪,做點有意義的事去吧。&rdo;葉瑾笑:&ldo;沒有任何問題?那我拍到的東西都是假的?&rdo;韓揚沒吭聲。葉瑾又咄咄逼人:&ldo;還是他一懇求,一道歉,一保證,你就可以既往不咎自欺欺人了?&rdo;韓揚有些被惹怒,忽然瞪向葉瑾。葉瑾無所謂似的:&ldo;隨便是那種可能,假的就是假的,我可以等。&rdo;韓揚握緊了酒杯,又漸漸的鬆開手:&ldo;我也可以等。&rdo;葉瑾微怔。韓揚露出微笑,垂著眸子說:&ldo;他答應我會忘記,我可以等到他真的忘記。&rdo;這個瞬間,總是驕傲的叛逆的倔強的韓揚,簡單的像是相信童話的孩子一樣。葉瑾輕輕的歪過頭,笑得神秘。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早就看清的結局。韓揚何嘗看不到那個結局,但愛情有時候就是需要破釜沉舟,這不算勇氣,這是因為無路可退。&ldo;要不要我去做點湯?&rdo;晚飯時,家裡只有梅夕和柳青兩個人。梅夕見她吃的不多,便好心問道。聞言,柳青反倒放下了筷子,輕聲道:&ldo;下禮拜我回哈爾濱了。&rdo;梅夕微怔:&ldo;為什麼,在這裡韓揚還能陪陪你…&rdo;柳青嘆了口氣。梅夕黯淡下神情問:&ldo;是因為我?我可以搬到別處去住。&rdo;柳青搖頭:&ldo;不是,我只是想來看看他,並沒有要留在北京。&rdo;梅夕哦了聲,便沒再講話。柳青的眼神有些發怔:&ldo;他好像無論如何都不是我的孩子,好像始終離我很遙遠…&rdo;梅夕說:&ldo;你除了沒有十月懷胎,已經做夠了母親的責任,再說你怎麼知道他離你很遙遠,韓揚只是不善表達而已。&rdo;柳青低下頭:&ldo;我能感到他很討厭我,從初中開始,到後來我把他送出國,我知道他心裡很恨我…&rdo;任何人都有脆弱的時候,再強大的人也有不堪一擊的側面。梅夕安慰道:&ldo;也許開始韓揚知道秘密後有些接受不了,現在他已經長大了,他能明白親情是怎麼回事,再說他知道就算不出國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,他不會胡亂把不滿發洩到你身上的,雖然韓揚看起來很任性…但其實他是個很成熟的人,他把事情都想得很明白,而且…他很心軟。&rdo;柳青沉默了很久,而後苦笑道:&ldo;你要是個女人,我該有多放心。&rdo;梅夕頓時欲言又止。柳青說:&ldo;我知道,就算沒有你,他還是喜歡男人的,也許我該慶幸我兒子遇到的是你這樣的人。&rdo;話畢,她就起身慢慢的回了房間。梅夕坐在原處,有些食不知味。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跨越的痛苦,但他也並不想全看見。浪漫是什麼?就是和你最愛的人,心無旁騖的享受著時光的流逝。午夜的時候看一場安靜的電影,慵懶的靠在沙發上,隨意的漫無目的的聊天,就是浪漫中最簡單的一種。半開的窗吹進了微涼的風,窗紗浮動,梅夕忽然把目光從電影移到了外面漆黑的夜色,忽然問:&ldo;為什麼北京沒有星星?&rdo;韓揚側頭:&ldo;誰說沒有,我帶你去看。&rdo;梅夕說:&ldo;不去,太累了,我想換一個能看到星星的房子。&rdo;韓揚愣了一下,而後道:&ldo;那不是要住的很遠,你上班方便嗎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