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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揚說:&ldo;謝謝。&rdo;而後他掛了電話,很疲憊的靠在牆上,閉了眼睛。梅夕每次清醒的時間都很短,而且高燒一直不退,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模樣。這天他睜開眼睛,卻意外地發覺韓揚不在,不禁有些疑惑。柳青坐在床邊說:&ldo;揚揚有事出去了,應該快回來了吧。&rdo;梅夕很費力的發出聲音道:&ldo;嗯&rdo;正在這時,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,一前一後的進來了兩個男人。前面的,是憔悴狼狽的韓揚。後面的,是整潔乾淨的程然。這樣的反差,似乎也是他們在愛情上的立場。梅夕見到程然,立刻就吃驚的張大了眼睛。這些天,他也沒這麼有精神過。韓揚忍住心中的痠痛,對柳青說:&ldo;媽,梅夕的朋友來看他了,我們出去吧。&rdo;說著,就拉著她消失在門口。程然尷尬了片刻,大步走到床邊坐下,溫柔地問道:&ldo;你感覺怎麼樣,好點了嗎?&rdo;梅夕的嘴唇都是蒼白的,他輕聲說:&ldo;你怎麼來了&rdo;程然道:&ldo;是韓揚告訴我的。&rdo;梅夕的眼神很複雜的黯淡了,又說:&ldo;我很好&rdo;一個人能和另外一個人相識就是緣分,能相識這麼多年,更是難得。程然明白梅夕,他雖從來不說,卻在每次想起他來時內心迷茫。聽到韓揚說他可能熬不下去的時候,身體忽然痛了下,就像是某個一直存在的部位想要剝離開來,用這種微弱的示威來證明它的存在。人,果然是很難了解自己。程然慢慢的握住了梅夕的手說:&ldo;你會好起來的。&rdo;不料梅夕分明沒力氣,卻硬是縮回了胳膊,而後歉意的笑:&ldo;韓揚會生氣&rdo;這種歉意和距離,是他從未對程然露出的表情。程然恍然間明白了什麼,又微微彎起嘴角:&ldo;對不起。&rdo;對一個男人而言,最難以忍受的是什麼?是把自己愛的物件拱手讓人。但是韓揚卻出乎意料的做到了。因為此時此刻,任何能夠鼓舞梅夕能夠給他力量的事,他都願意去做,就算死也沒什麼關係,更何況是面對程然。柳青又去飯店買賣有人會吃的菜了,韓揚獨自坐在醫院的公共休息區,呆呆的玩著自己的手機。他沒有去想象病房裡此時此刻發生著什麼,也完全不想去知道。那些也都不重要。身邊人來人往,有笑著的,也有哭著的。哪能都活得那麼如意?韓揚忽然明白,不是你去愛一個人,就一定要對方愛自己。這種慾望,本身就已經褻瀆了他生命裡最純潔的東西。梅夕心中住著的是誰,他已不想再強求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韓揚明明在那裡看著新聞,但卻好像忽然有了感應般的,猛然抬頭。他竟看到牆角站著個虛弱到極點的男人,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。韓揚嚇壞了,趕快起身衝過去說:&ldo;你怎麼下床了,程然呢,你快別動。&rdo;說著他就橫抱起梅夕,朝病房急步走去。梅夕本來是很難受的,此刻卻又怪怪的笑了:&ldo;他早走了,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,害人家白跑一趟&rdo;韓揚把梅夕重新放回床上,見他難得有精神,便也勉強自己微笑。梅夕躺在那裡又道:&ldo;傻瓜&rdo;韓揚坐在旁邊,不吭不響。梅夕問:&ldo;誰說我想見他&rdo;韓揚終於問:&ldo;你不想嗎,你看到他,都這麼有力氣了。&rdo;梅夕說:&ldo;我是被你氣的。&rdo;韓揚頓時沉默。梅夕又說:&ldo;你知道我跟他說什麼了&rdo;韓揚終於還是投去好奇的眼神。梅夕拉住他的手,輕聲道:&ldo;離近點。&rdo;韓揚俯下身去,沒有聽到答案,卻被他輕輕地吻了下。而後,梅夕的眼睛顯出了點狡黠:&ldo;不告訴你。&rdo;我一直以為我是愛你的,我的人生也是這樣告訴我的。但現在,我好像不愛你了。不是你變得不重要,你還是很重要。但是愛這個字如果只有一個意思的話,我想有人會比你更適合,我不能把這個字同時給你們兩個人,你們對我是不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