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滿為患。直至中秋，夏笙才知道這四個字的確切意思。攜月樓七層是曠闊的樓臺，雕鳳巨柱，朦朧紗簾，一排排矮桌，暗黑的錦緞坐墊，最深處由層層紫色的絲綢擋住，夏笙興致勃勃地衝過去，大叫：&ldo;是不是子夜歌就在裡面彈琴？&rdo;&ldo;嗯。&rdo;莫青風點點頭，帶著綺羅找到位子坐下。由於來者甚多，誰也不好得罪，便是訂的早就靠得前。每年三月，前來搶坐的如潮如海，但幾個大幫大派，自然還是坐得首席的。&ldo;哎呀……&rdo;夏笙滿臉失望的坐回來：&ldo;那豈不是看不到子夜歌的樣子了。&rdo;綺羅撲哧一笑：&ldo;那有什麼好看，她彈了二十年琴，想必年歲也不小了。&rdo;&ldo;你懂什麼,我是因為她的音樂才想要看到本人,又不是因為她的樣子&rdo;綺羅笑的更厲害:&rdo;還音樂,你聽過什麼好聽的音樂&rdo;夏笙想說我聽過天下最好聽的蕭,可是他一想到顧照軒,就閉了嘴,做那哼哼的生悶氣。&ldo;好啦，吃些東西嘛，我開玩笑。&rdo;綺羅往他碗裡放菜，開始哄。&ldo;什麼時候開始……&rdo;他不耐煩。&ldo;子夜歌，子夜歌，當然是子時了。&rdo;&ldo;啊？&rdo;夏笙吃驚：&ldo;那我們來這麼早做什麼？&rdo;莫青風笑笑：&ldo;你一會便知。&rdo;&ldo;可是……&rdo;……荇元街……&ldo;又怎麼？&rdo;&ldo;我……我有朋友約我去玩……&rdo;&ldo;什麼朋友。&rdo;夏笙推託：&ldo;你不認識。&rdo;&ldo;今天是中秋節，你不和姐姐在一起，還想去找誰？&rdo;綺羅不樂意了，又轉念一想：&ldo;是……女孩子？&rdo;&ldo;不是。&rdo;&ldo;那……&rdo;她一字一頓不容夏笙掙扎：&ldo;哪，也，別，想，去……&rdo;夏笙悻悻的吃上了水果：&ldo;好吧，反正也不是很重要。&rdo;果然，過了半個時辰，本就滿了的樓臺又擠進些新的人，而後，樓梯口也堆滿了黑壓壓的人頭，再過了一炷香，只感覺樓下嗡嗡作響，亂作一團。夏笙東瞅西看連連咋舌：&ldo;這也太恐怖了。&rdo;&ldo;廢話，你當別人說的都是假的，什麼叫門庭若市，喏。&rdo;綺羅下巴往人湧處一點。&ldo;可是……亂成這樣，彈的再好聽又有何用，一點意境也沒有。&rdo;夏笙越發覺得無聊。莫青風搖搖頭：&ldo;不然，子夜歌抬手之後，必定鴉雀無聲，如無人之境，即便傳說有多麼玄妙，都無法形容那種能讓你如痴如醉的感覺，好的音樂，就是如此，不然，又怎麼會年年如此，二十年如一日呢？&rdo;&ldo;可是，也有人沒來嘛，難道要一會從樓下擠上來，那可真夠嗆。&rdo;夏笙指著旁邊空下的兩張桌子。&ldo;傻瓜，你覺得還有誰沒來。&rdo;夏笙眨眼：&ldo;好像……討厭的人都沒來。&rdo;莫青風笑得無奈。還沒等夏笙再問，一團紅黑就從視窗飛入，還帶著刀劍清鳴。是赫連雩羽和季藍。她們斗的分外狠惡，看得夏笙眼下直跳，季藍不管她的十三冬至了，赫連也不裝好人了，紅黑糾纏之間，是招招斃命。往前擠的人們呼啦的散開，倒是空開了好大一塊地方。莫名風食指揉揉眉頭，朗聲說：&ldo;攜月中秋不見血色，兩位還是以和為貴吧，都是至性之人，何必掃了大家雅興？&rdo;赫連又是兩劍刺空，一個後翻身，翩躚落在錦緞黑墊上，蒼白的臉，血紅的花，滿是煞氣。季藍倒是笑的妖嬈：&ldo;莫大俠又在仗義了，真令我自感汗顏。&rdo;說著彎刀往桌上一插，聲音迴響，本尊卻風情萬種的坐下，纖纖食指攜了杯酒，仰頭一飲而盡。片刻，季雲也從視窗飛入，坐在他妹妹身邊，沒什麼表情。夏笙和綺羅對視，一起露出噁心的神態，看的莫青風連連無奈搖頭。&ldo;我聽說……&rdo;坐著無聊，季藍又拖長了調子：&ldo;有人……&rdo;夏笙聽了掩面想跑。&ldo;確切的說是玉什麼城的人，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