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世容顏勾魂攝魄,那麼溫順而包容,眯著再無人可比的分明雙眸,彷彿要把夏笙藏進記憶的最深處,虔誠的看一眼都讓他想哭。許久,夏笙氣喘著離開他,支著手臂,青絲垂在穆子夜無暇的臉旁。穆子夜面頰有些泛紅,妖媚得不行,他抬起手,摸著夏笙似是無意識的說了句:&ldo;我快三十歲了,可我捨不得你。&rdo;背後的淡淡悲傷,涼了夏笙炙熱的慾望。他直起身子,披上睡袍坐在旁邊,扭頭看向窗外茫茫無際的大海。海水變得碧綠深邃,博遠的如同江湖,把人襯托得無限渺小了下去。穆子夜依舊躺在那裡,握住夏笙有些微涼的手,眼裡,只剩下他撒上陽光的美好身影。&ldo;我想聽那個曲子。&rdo;夏笙好半天才回過神,說:&ldo;春江花月夜,你在秦城吹給我聽的。&rdo;穆子夜微微一笑,伸手拿過紅木小桌上的玉笙,坐了起來。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人是很健忘的動物,朝朝暮暮歲歲年年。也許某一天就會驀然發現,真誠話語記不清了,那個人站在花樹下忽而微笑的樣子也已經模糊在陽光深處了。但,難忘的,是聲音,是音樂,是我們的笙歌。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悠悠古曲,修長指尖下流淌的,不再是精純的技巧,也不是定要感動山水的天籟。僅僅,你對我,我對你。夏笙五曲六曲花事三片四片兩盞水燈一生流景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小韓靠在窗前,目光溫柔而又沉醉,他忽然說:&ldo;不管什麼時候,我想聽了,你都要給我吹奏這首歌,好不好?除非有一天,你不再喜歡我了,你就要離開我了。&rdo;穆子夜沒有說話,眼睛抬起,又垂下。春江花月夜那麼綿遠悠長,滌盪過滄海滔滔,似乎就要這麼一直流淌下去。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陽光最燦不過南海,經年四季暖洋洋的四處金幔。銀色沙灘,椰子樹投下片片陰影。一個美麗的女子赤著腳,裙子系起來,站在淺海,任海水來來去去的沖洗著細緻潔白的小腿。她的容貌無暇,眼神卻有些冰冷,呆呆的望著遠處失神。&ldo;娘。&rdo;甜脆的童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女人回首,見是兒子,身著精緻可愛的短袍,拿著長蕭瞅著自己,小靴子隨著海水湧來忙往後蹦躂了一下。&ldo;寶寶,過來。&rdo;她招了招手。&ldo;不要,溼乎乎的,髒死了。&rdo;小男孩一皺白皙的眉頭:&ldo;我不叫寶寶,我叫子夜。&rdo;女人嗤笑,漫步上岸,腳上沾滿銀沙。&ldo;練得怎麼樣了?&rdo;&ldo;我全會了。&rdo;&ldo;給娘吹來聽聽。&rdo;穆蕭蕭放下長裙,隨地往沙灘上坐下,美目瞅著愛子,卻還是沒什麼溫度。青玉長蕭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,著實大了一些。穆子夜舉起它,多大的事似的,認認真真地演奏起來。優美的聲音和這海景長天共成一色,但半曲未過,穆蕭蕭就擺了擺手:&ldo;行了。&rdo;穆子夜有點失望,停下來:&ldo;娘,我錯了嗎?&rdo;他確實天賦過人,年僅五歲操起春江花月夜就可比得上行曲多年的樂師,但女人回答的很乾脆:&ldo;沒一處對的。&rdo;小男孩立馬不樂意了,在青萍谷,人人都把他捧在手心裡,當個寶貝似的供著,唯有娘,雖然成天寶寶,寶寶的叫著,對自己卻沒半點喜愛。&l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