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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沒有教訓你。&rdo;&ldo;是,奴婢僭越了。&rdo;&ldo;…&rdo;小韓被搞得沒話可講,心想這裡面的人怎麼和楊採兒差了這麼多,一個個眉低眼順,而且有著說不出的壓迫感,怨不得中土四處謠傳青萍谷如仙境神址,俗人是近不了身的。子夜雖然溫柔,姑姑卻那麼兇,肯定看門看得厲害。繞過大殿往北行了不遠,蓮姑娘便停下,指著前方花池便的殿閣說:&ldo;老夫人就在裡面休息,奴婢過去是要被打斷腿的,您請便吧。&rdo;說著,就悄身離開了。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池子裡芙蓉開得正盛,兩三朵便是一片,粉透的花瓣還沾了水氣,被夕陽一照,反射出神秘流淌的暖光,粼粼入夢。夏笙走到石橋上,抬頭便看到凌煙閣的大匾。清瘦的字型,格外熟悉,而且成色很新,怕是掛上了不久。青萍谷里人多地廣,但安靜的如同禪寺,特別是在傍晚。所以,閣內傳出的琴聲便即孤單,又傲慢,牢牢地抓住了過往的心靈。這並不是什麼著名的曲子,反而像是單手調絃。隱隱約約,停停頓頓。他往前走了幾步。琴聲疏忽就消失了。穆蕭蕭深不可測,多半是發覺了自己的到來。夏笙笑了笑,徑直溜達到了裡面。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&ldo;哎呀,姑姑,你在燒什麼啊。&rdo;迎面而來的濃郁煙氣把他嗆得直咳,夏笙拿袖子胡亂扇了扇,哀聲叫道。穆蕭蕭背坐在殿側正中央的大榻上,秀挺身姿往往令人忽略了她的年齡,而一頭銀髮,不過平添上幾絲神秘與哀愁。在夏笙年少時,看不懂姑姑身上那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氣質。現在他懂了,是與生俱來的高貴,和高貴所帶來的潔淨寂寞。穆蕭蕭正抱著把琴玩弄,聞言放它下去,轉過身來,繁雜的錦繡長袍起了優雅褶皺。&ldo;傻小子,廟裡的香都不認識。&rdo;她聲音有些不冷不熱間的疲憊。&ldo;廟裡?我又不是和尚,認得它幹嗎?&rdo;穆蕭蕭嗤笑兩聲,招招手:&ldo;過來。&rdo;小韓乖乖聽命,做到了榻邊。&ldo;離瓊州不遠,有座古剎,你不燒香拜佛可怎麼行?常年躋身江湖,染的全是血色戾氣,趕明兒讓子夜帶你去吧。&rdo;&ldo;我可沒殺過人。&rdo;夏笙聽到老廟頓時頭疼,忙擺手。&ldo;我知道。&rdo;穆蕭蕭慈愛的拍了拍他的臉:&ldo;怎麼樣?熱壞了吧,還習慣這裡嗎?&rdo;&ldo;恩。&rdo;夏笙點點頭。&ldo;倒底是男孩子,我剛來的時候,大病一場,險些連命都沒了。&rdo;大約聽說了些她的事情,夏笙好奇:&ldo;姑姑家為什麼到這裡來?是因為穆老爺做錯事情了麼?&rdo;&ldo;我爹一聲剛正不阿,從不屈於權貴,心繫百姓,又能做錯什麼事?&rdo;穆蕭蕭似是很長時間沒說到過去了,沉默許久,又慨嘆:&ldo;都是我少不經事,才害爹孃客死他鄉。縱使天賦才秉,又怎可與神明作對?現在老了,明白了,人就是人,鬥不過神的,而神就是神,永遠也不懂人之常情。&rdo;夏笙聽她說的模糊,不大明白,動了動嘴沒講出話來,只得乾笑了兩聲。&ldo;笑什麼?又是他們讓你來勸我?&rdo;穆蕭蕭的目光即使隔著面紗,也矍鑠得難以忽視。&ldo;沒有,是我想姑姑了。&rdo;&ldo;竟會拿話誑我這個老太太。&rdo;她似有些苦笑不得,又道:&ldo;哪怕子夜有你一半也好,這孩子腦袋太聰明,但對感情卻是一竅不通。&rdo;夏笙暗自做個鬼臉,一竅不通?整天把自己迷的神魂顛倒還一竅不通,要是哪天通個一竅半竅那不成妖精了?&ldo;我知道你琢磨什麼,年輕人啊年輕人。&rdo;穆蕭蕭支起身子,邊下床邊說:&ldo;不用扶我,哎,我是說子夜啊,只會裝模作樣,要是喜歡誰,那肯定是膽子又小心眼又小,你瞧著吧,事兒一碰到你,他想的直著呢,平時那點小聰明全跑了。&rdo;夏笙在旁邊邊聽邊樂,以前穆子夜的形象那多高高在上完美無暇啊,突然碰上個更彪悍的人一頓貶斥,真是風水輪流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