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謙咬了口蘋果，咔嚓咔嚓，幾秒之後說：&ldo;我學校旁邊有便利店，我去買吧。&rdo;話畢就拿起錢包走了。他比誰都不會表達，可要是對一個人好，便是不摻任何雜質的真好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便利店裡多是給人當宵夜的簡單食物，可這頓飯對於兄弟兩人，卻是難得的開心。‐‐其實開心這兩個字，早就離開的太久了。窗外已經夜色深深。葉謙忽然把啤酒的空罐子扔在桌上，倚在沙發邊走神。&ldo;吃完就困了？&rdo;葉瑾摸摸他的小黃毛。&ldo;沒，我在想事。&rdo;葉謙表情相當正經。葉瑾逗他：&ldo;哦？什麼大事能讓您操心？&rdo;葉謙伸開長腿踢了哥哥一腳，又順勢搭在他的身上，半眯著漂亮的眼睛：&ldo;我在想，要是家裡沒有你，要是我沒你這個哥哥，我會不會已經死了。&rdo;&ldo;別胡說，喝多了？&rdo;葉瑾皺眉，不輕不重的拍過他的臉。葉謙沉默，過了好半天才小聲道：&ldo;去年春節，大姐和二姐在家裡吵架，後來爸媽也吵，剩我躲在屋子裡聽他們在外面摔東西，想到那些髒事，說不清楚……反正就是很難受，後來我逃出去買了安眠藥，自己在街邊哭，真的想都吃了一了百了，那時候我連瓶子都開啟了，剛好你電話打過來，笑著和我說了好多話，我拿著電話一直在哭，卻沒有那麼想死了……&rdo;他說著說著，眼淚就不自覺的從眼睛裡流出，狼狽的淌了滿臉。漸漸的，就憋著聲音憋到表情扭曲。原來看起來再怎麼冷漠，也還是個孩子，又幼稚，又脆弱。葉瑾拿紙巾幫弟弟擦臉，聲音平穩，卻難以抑制的發抖：&ldo;以後不可以做這種傻事。&rdo;忽然的擋開哥哥的胳膊，葉謙低下頭悶悶的恩了聲。葉瑾按住他的肩膀：&ldo;你發誓。&rdo;葉謙只是點頭，眼睛哭的通紅。&ldo;我說過我不會再走了，不管他們怎麼樣，哥永遠都在你身邊，永遠都不會讓你失望，所以你也不許犯傻，知道嗎？&rdo;葉瑾一字一句的說。&ldo;知道了……&rdo;葉謙啞著聲音回答。葉瑾忽然就抱住了他。看不到彼此的表情，葉謙忍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，夾雜著他從小到大的恐懼、孤獨、自我唾棄，好像無窮無盡，哭到後背抽搐是的顫著，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為了最後的勝利，葉瑾一直覺得自己在美國奮鬥的那幾年是值得的，可此時此刻，他的的心被弟弟的眼淚浸得溼透，好像整個人都泡在冰水裡，冷到靠在咬緊牙關才能保持儀態。是不是做錯了，是不是待在北京會更好？生活做不起假設，葉瑾也不期望重新選擇，他反而非常清楚未來是什麼樣子，比誰都清楚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&ldo;先生，你的快遞請簽收。&rdo;次日一大早就有人送來包裹，體積巨大而且還很沉重。葉瑾費力將它抱進餐廳，拿過剪刀開箱。正刷著牙的葉謙聞聲過來看，含糊不清的問：&ldo;什麼啊？&rdo;開啟來，竟然是昨天剛喝完的咖啡豆，滿滿的不知有多少瓶。楚瑜還真會獻殷勤。葉瑾推了下眼鏡，笑笑：&ldo;在網上買的，你趕緊去把早飯吃了，該遲到了。&rdo;&ldo;拉倒吧，你做的好難吃……&rdo;葉謙抱怨著，又轉身回了衛生間，絲毫都沒有懷疑。在他的心裡，哥哥是個聰明、善良又完美的人。一切謊言與暴力都和他扯不上關係。而事實呢？葉瑾把楚瑜寫的卡片從箱子裡抽出來，看都沒看就撕了個破爛，隨手丟進垃圾桶裡，笑的要多好看，就有多好看。如果是吃了虧就嚥下去的性格，葉希也不會過上現在這麼囂張的日子。其實和小謙的爭執她倒沒有放在心裡，反而那日被母親賞了一巴掌，令她恍然感覺：最近好像自己的待遇有些改變。而這種悄無聲息的改變，則是自葉瑾回國開始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辦公室的門被毫無預兆的推開，這樣沒禮貌，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誰。葉瑾仍舊認真的看著報表，隨口問：&ldo;有什麼事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