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後就拉扯著張學睿說:&ldo;我們走。&rdo;話畢,真的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張學睿一邊配合著許箏,一邊回頭留下個意味深長的笑。周銘頓時握緊手骨。大約是從小的習慣,許箏每天忙完正事後便會早早休息,沒有什麼娛樂活動,即便現在自由了許多,十一點之前也會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。誰知這天都快睡著了,許媽媽卻忽然推開門道:&ldo;小箏啊,周銘找你。&rdo;許箏猛地睜開眼睛,悶悶的回答:&ldo;說我睡了。&rdo;許媽媽道:&ldo;你這孩子是怎麼了,快起來接電話,人家對你那麼好,你這是什麼態度。&rdo;禁不住媽媽的嘮叨,許箏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走到客廳拿起話筒:&ldo;喂,有事麼?&rdo;周銘的聲音顯得很遙遠:&ldo;你睡了?&rdo;許箏不說話。周銘索性開門見山:&ldo;你怎麼還和張學睿混在一起,你明知道他…&rdo;許箏輕聲道:&ldo;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呢…&rdo;周銘語塞,過了好半天才說:&ldo;就算你不回答我,也要考慮一下你媽媽…她不是什麼都能接受的,知道嗎?&rdo;許箏心疼的瞅著還在廚房忙碌的母親,語氣絕望的問:&ldo;可是,如果我本來就是那樣的呢,如果我沒辦法改變了麼,這是錯誤麼,我要改變麼,我該怎麼改?&rdo;這一連串的問題,令周銘無暇回答。許箏淺笑了下:&ldo;你說你為我好,可你知道什麼對我才是好的嗎?倒不如說你是在為自己好吧,你放心,我會尊重你的想法,也請你,能理解我那麼一點點,要消失就徹底消失吧。&rdo;說完,他就放好了電話。周銘並沒有再打來。這次的興師問罪,令許箏即有了希望,又異常絕望。問,是因為關心,但,關心實在分了太多種。3434、我們的慾望和高尚,似乎永遠是相互衝突的東西。有的時候,真的知道怎麼做是錯的,也根本不想那樣去做,卻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。周銘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醒來了。他總是夢見許箏曾經單純而真摯的眼睛,那樣淡淡的,專注的看著他,讓整個世界都安靜的沒有聲響。而在周銘的記憶中,許箏也的確是那副樣子。但事實上,似乎已經不是了。冬天的深夜是很冷的,周銘從床上起了身,走到院子裡的水池前用幾近結冰的水使勁洗了洗自己的臉,而後扶著石臺深深喘息。晶瑩的水珠落下,發出了無聲的感嘆。周銘喃喃的問:&ldo;小箏,你怎麼這麼傻呢&rdo;可是回答他的,只有夜的沉默。&ldo;想想真有意思,你怎麼會約我出來,我們有什麼好說的?&rdo;張學睿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杯,輕笑。下午的陽光落在他精緻的眼角眉梢,看起來很美好似的。但坐在他對面的人,顯然不會這麼認為。周銘的臉色不是很好,甚至有些憔悴,他抬眉問:&ldo;為什麼,為什麼要這麼做?&rdo;張學睿說:&ldo;我做了什麼?&rdo;周銘道:&ldo;許箏。&rdo;張學睿有那麼一陣的沉默,但轉而就彎起嘴角:&ldo;也許在你眼裡我很噁心很可怕,但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,我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行麼?&rdo;大約是曾經做過同學的關係,張學睿已經分外習慣周銘的霸道和脾氣了,他已經做好了令其暴跳如雷人的準備,卻仍舊說了出口。不料周銘卻看著他道:&ldo;曾經許箏生活的很痛苦,從小他的父親就對他和他媽媽家暴,後來他爸做了牢,他和她媽相依為命,也很辛苦,他沒有體會過多少愛,他很脆弱很缺乏安全感,他比一般人都承受不了打擊,可是他又很就算別人對他一點點好,他也會當真,以你的條件,你找誰都可以,為什麼一定要折磨他?&rdo;張學睿聳了下肩:&ldo;我沒有折磨他,我對他很好。&rdo;周銘問:&ldo;很好是什麼意思,你可以永遠陪著他,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他嗎,就算你可以,這個社會可以接受嗎,他要怎麼才能不受傷害?&rdo;被劈頭蓋臉說了這麼多,張學睿有瞬間的恍神。周銘趁勢說:&ldo;我不要求你真的對他多好,我只求你有一點點的同情心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