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片刻之內。轉眼又有兩槍打中櫃門,而後老七像是就立即逃竄了,他受過專業的訓練,腳步完全聽不到聲響。蘇杭嚇的大口大口的喘息。槍洞透進兩束微光,好在並沒有真的打中他。猶如恐嚇般,橫在頭上幾厘米的地方。受驚過度後的空白與顫抖終於在蘇杭身上漸漸的起了反應。他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聲叫道:&ldo;封帆封帆你在哪啊&rdo;沒有回答。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,蘇杭抖的不行,嘴唇哆嗦著在黑暗中重複著:&ldo;你說話啊,你是不是追他去了,你說話啊封帆&rdo;發生了什麼,已經見過老七殘忍的蘇杭不會不知道。只是他沒有辦法承認,沒有辦法接受。聲音在胸腔混合著恐懼不停地鼓動著。終於,一聲慘叫衝破了喉嚨。蘇杭捂住臉,用最大最聲嘶力竭的嗓音大喊了聲:&ldo;封帆‐‐!!!!!&rdo;幾乎用盡所有力氣。因為他知道,恐怕真的沒有人會回答自己了。亂七八糟的聲音很快漸行漸近。哭是人的本能反應嗎?好像哭了,就可以躲避痛似的。其實,流過眼淚之後,大約什麼沒有改變。唯一能夠變的事情,就是我們不再那麼容易弄溼眼眶了。封帆出殯的那天,北京下了很大很大的雪。蘇杭還發著嚴重的高燒,便從醫院出來送他最後一程。儘管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,仍舊冷的手腳冰涼。他沒有再吭聲,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。只是默默地看著封帆被推進火化爐,然後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。除了塵埃什麼都不曾剩下。風颳得越發的大了。陪著封帆長沙的老父母把骨灰盒送走後,蘇杭也疲憊的面如死灰。柏慕原特地打了把黑色的傘,不讓雪花落在他的身上,站在後面輕聲說:&ldo;回醫院吧,你今天的藥還沒有輸。&rdo;蘇杭頭暈的輕飄飄,半睜著眼睛問:&ldo;你給了他們多少錢。&rdo;柏慕原回答:&ldo;這是我公司的事。&rdo;蘇杭說:&ldo;他早不是你公司的人了。&rdo;柏慕原沒回答,只是嘴角有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。蘇杭感覺更暈眩,他不想知道封帆究竟是自願的陪著自己,還是由於柏慕原給他的不能說的任務,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。這世上的秘密太多,而我們能承載的太少。在床上躺到傍晚,點滴都輸完了,被風雪凍僵的身體才有甦醒的感覺。蘇杭去了趟衛生間回來,坐在床邊輕聲說:&ldo;你不用回家嗎,天都黑了。&rdo;柏慕原道:&ldo;家裡沒人,她們去香港玩了。&rdo;蘇杭哦了聲,看向窗外的暮光漸漸的陷入了沉默。柏慕原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下說:&ldo;沒那麼熱了,再躺會兒吧,等會兒我讓人送飯來。&rdo;蘇杭聽話的蓋好了被子,盯著天花板好半天才憋出了自己想說已久的話:&ldo;你現在好像黑社會你在做什麼生意?&rdo;柏慕原沒正面回答:&ldo;小杭,我開始明白人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了,才能保護自己想要的東西。&rdo;蘇杭無力的笑了下,握著被角說:&ldo;我有點能體會到你當初對於周景的感覺了,他為了你失去所有,你會覺得很歉疚很歉疚,歉疚到想把全世界都還給他做補償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