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老是看到這麼藍的天，我都不想回去看霧霾了。&rdo;周舟靠在床邊吹著風，眼睛眯起，像只愜意的貓。&ldo;那就不回去。&rdo;江皓微笑。&ldo;瞎說。&rdo;周舟打了個哈欠，他這輩子似乎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候。&ldo;你也練練車技，等明年我們去西藏自駕遊。&rdo;江皓提議。&ldo;我肯定不行……&rdo;周舟立刻慫：&ldo;西藏那麼遠的地方，想都沒想過。&rdo;&ldo;遠什麼，不就挨著雲南嗎，不試試怎麼知道呢？&rdo;江皓握著方向盤道：&ldo;我想去西藏看雪山和星空，露營在外面，一定很美。&rdo;周舟答應：&ldo;好吧，我回去就練車……以前沒覺得你喜歡出門呀，老是坐在書桌上就不動換了。&rdo;&ldo;現在年紀大了才發現，自己錯失了很多人生。&rdo;江皓在小廚子面前漸漸沒有保留：&ldo;其實我唱歌很好聽的，你知道嗎，大學時想過學個樂器，可是每天學習和打工實在是太累……很多事都是這樣，蹉跎過去就會把它們忘在記憶裡，越活越單薄。&rdo;周舟眨眨眼睛：&ldo;你想做的事，我都可以陪你實現。&rdo;&ldo;真的嗎？&rdo;江皓笑得露出白牙：&ldo;我一直想在外面做一次。&rdo;&ldo;……做什麼？&rdo;周舟微怔，而後崩潰：&ldo;你有毛病！&rdo;&ldo;喂，你反悔的也太快了。&rdo;江皓就知道生性靦腆的他會是這種反應，笑個不停：&ldo;車裡也行。&rdo;&ldo;啊啊啊！&rdo;周舟捂住耳朵：&ldo;我不要，你別說話了。&rdo;江皓很樂，空出隻手亂揉他的腦袋：&ldo;好啦，到前面我們就休息下，吃個當地餐館，然後徒步去爬雪山，衣服都帶好了吧？&rdo;&ldo;帶好了，你都囑咐好幾遍了。&rdo;周舟點頭。正在這時，江皓的手機忽然響起，他用藍芽耳機接起，聽了幾聲就皺眉頭：&ldo;這麼嚴重？可是我在雲南，嗯，要不先聯絡下別人，我給王院長打個電話，好。&rdo;周舟感覺出不對勁兒：&ldo;怎麼啦？&rdo;&ldo;有個地方煙花爆炸了，外地來的一家子都生死未卜，還有小孩，全部都燒傷，現在醫院人手不足，院長又去美國參加論壇。&rdo;江皓所知也很有限。周舟想都沒想，握住安全帶說：&ldo;那我們回去吧，如果現在能訂到票，晚上就可以到北京。&rdo;畢竟這次旅行兩個人都很開心，江皓沒料到小廚子會如此通情達理。&ldo;以後還有機會來的，萬一有病人沒有得到正確的救助而出了什麼事，你肯定會愧疚。&rdo;周舟握住他的胳膊：&ldo;我無所謂，反正回去研究下新菜色也挺好的。&rdo;江皓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，他對待新工作的態度和從前在整容醫院明顯不同，沉思片刻，終而還是調轉了車頭：&ldo;對不起，我會補償你的。&rdo;&ldo;傻呀，你補償我幹什麼？叫你們院長補償你，以後多給你放兩天假。&rdo;周舟並沒有不開心，仍舊笑嘻嘻地：&ldo;還好昨天遊過古鎮了，我滿足啦。&rdo;小廚子永遠懂事，永遠為別人著想。這並非沒有自我的表現，恰恰相反，他是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很清楚明白。而且越是如此懂事，就越讓江皓想要對他好，再不講限度。‐‐誰也無法控制意外的發生，不知道是因為爆炸和大火帶來的災難，還是過年期間的過分冷清，總而言之，在凌亂中回到涼川小築後，小廚子總是心神不寧的，收拾好東西又煮好飯，等到後半夜都不見江皓的蹤影，實在是沒辦法悠閒地睡下，索性打包了幾個便當盒帶去醫院。很多江醫生的同事都已認識了周舟，有個護士見他從電梯出來，主動靠進說道：&ldo;還在手術檯上呢，有個小朋友情況比較複雜。&rdo;大約是急救的關係，走廊裡仍舊堆放著些沒有及時收走的床單等物，隱隱約約的血跡叫人緊張。周舟擔心道：&ldo;是不是很嚴重？&rdo;&ldo;哎，死了三個。&rdo;小護士怯聲道：&ldo;你可別跟別人說，特別是記者。&rdo;&ldo;肯定不會。&rdo;周舟從包裡掏出便當：&ldo;你們忙餓了的話就拿去吃吧。&rdo;&ldo;哇，你是天使！&rdo;護士也是被從家裡叫出來的，剛結束兩臺手術，飢腸轆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