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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提堂考校

秦鳴鶴無奈搖了搖頭,他是來考試的又不是置氣的,再說總歸是他調戲在先,便不理會那男子,只是提筆謄抄。

過了一刻,皂隸又是舉起長柄牌,如今牌上貼的是,“裁冗官論”,這是一道論題。

秦鳴鶴考前便知,府試只考本經一道和論一道,如今皂隸再舉牌,說明有考生早已做完了本經題。

果然是不能和古人比啊,秦鳴鶴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,又提筆在草捲上寫下論題。

秦鳴鶴放下毛筆,細細算了算,明朝立國至今已有一百三十餘年,宗室繁衍昌盛,從洪武年間的五十八人(親郡王)到弘治初年的二千餘人,增加約有四十倍。(明史彙編)

而弘治朝,文官時有二萬餘人,武官八萬餘人,與洪武比較又增加四倍有餘,賜蔭官、帶俸閒增加竟是十倍有餘,在地方上一個縣的衙役有時竟多至五百餘人。(論文,明代吏員制淺析)

而在成化年間,又開始大大增加傳奉官,竟使得吏部尚書尹旻等“無旬日不赴左順門侯接傳奉”。(明憲宗實錄)

在成化二十一年,因星變之故,石巍等人劾奏李孜省並彈劾傳奉官,稱其為“招天變之甚者”。(石巍傳記)

在弘治年間,又在太常寺、大恩寺、通政使司、太僕寺等增加傳奉官近三千餘人。(孝宗實錄)

而據邸報中戶部所奏,“時有地畝四萬萬二千”,(後湖志)而在洪武則是一萬萬,增加不過四倍,人口卻比洪武少了八百萬,何其荒謬。

國家財政收入還有商稅、鹽稅、茶稅等做補充,可是相較洪武而言,卻是難上太多。

說實話單從冗官入手,對國家的財政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,只想著節流而不去開源,財富總有用盡之時。

不過秦鳴鶴不會也不想寫開源之法,單就事論事即可,沒必要惹了文人士紳拿他做法。

蘸墨寫道,

“設官分職詳於周禮,其時官有三百六十,自天官冢宰以降,里胥黨正悉有專責,無一可裁者。

越及暴秦古制不復,漢唐而後捐納例開,至皇朝,官弁集於京師者動以千計,胥吏苟於州縣輒以萬計,上以耗國帑,下以剝民財,日侵日削而國家亦因以坐受其空匱矣。

蓋以天地之生財有數,國家之歲入有經,故而終歲應辦之計者,首歲之倡。

蓋生財之道未甚周,節財之道未甚盡,一歲之入僅足以充一歲之用,冗員驟而雜泛以升,則未免厚斂重取,以至於困敗而不能自振。”

.......

最後寫道,“裁所可裁,裁所必裁,不以太簡廢國是,不以太繁空國儲,國少一縻廩祿之人,則少一撅民脂之人,庶幾爾,民豐國阜,當可培萬世基業”。

其實寫了半天就是一堆空話套話,半點實質內容也無,什麼是裁所可裁,裁所必裁?唯上也!

秦鳴鶴細細審查一遍,見無錯處,便開始往正捲上謄抄,等他抄完已經有十餘人交卷,他也不想空耗,索性再檢查一遍,無誤後也招了皂隸交卷。

皂隸舉卷在前,秦鳴鶴在後,他見前幾個學子施禮後便退到門外等候,他也對著府臺老爺長揖施禮後倒退著出門。

不曾想,龔弘看了正卷後,輕聲留人,秦鳴鶴只得又前趨幾步到了臺下,靜等龔弘提問。

“治春秋?”龔弘挑眉。

“是,學生自四年前開始跟隨先師治經”,秦鳴鶴隱晦的點明自己的身份。

龔弘取了硃筆在正卷畫了一個長圈,時有點頭,時有微嘆,不過一刻便已批閱完畢,在卷首畫了個圈。

“可有他解?”龔弘問了一句,臉色靜穆。

秦鳴鶴知道,龔弘是看出來其中之意。

也是,龔弘乃成化十四年進士,又為官多年,豈會不知其中隱意。

此題按照《左傳》的意思和時代環境來說,正解應該是,“君聖臣忠,上明下直,以堯舜之為君,效伊尹、周公之為臣也”。

畢竟以《左傳》所言,乃夷皋之為君不正、不明、不賢而招致殺身之禍,和趙盾沒有一毛錢的關係。

畢竟弘治一朝孝宗帝對士大夫的諫言近乎聽之從之而改之。

而秦鳴鶴的破題又是依據歷史資料考證出來的,提出的觀點是君臣恪守其分,有德遵德,無德遵法,無法則遵常例,不得僭越,是堅定的保皇護法派。

再根據文中對趙盾近乎鞭屍的批判,結合“不復仇,非子也,不討賊,非臣也”,又可以說是具有大復仇思想,屬於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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