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今日回來的早?”秦老漢問道。
自打五月初二,申祥甫便組織人手開始練舟,時間長短不定,先是緊著地裡的活。
秦家初三收完麥子,移稻要到十五日,秦二壯初四便去跟著一起練。
秦二壯看了幾眼秦清,見他乾乾淨淨,於是回道,“今日是端午,想著還要去叔丈家走禮,便早些回來了”。
秦老漢點點頭,往年裡總要去夏立言家走禮,便讓秦李氏裝了些家裡的土產,又是裝了些粽子、雞蛋。
等收拾妥當,秦二壯笑著對秦清道,“你也兩年沒去了,今年隨我去你二外祖家如何?”
秦清朝著秦二壯我臥房看了幾眼,秦二壯見狀道,“你娘不去,多是年初二去”。秦清明悟,這是古代,不是現代哦。
秦清點頭便隨著秦二壯出了門,秦二壯笑道,“走,咱去申老爹家蹭輛牛車”,今日因為練龍舟,秦二壯有些累,便想坐牛車省些力氣。
等秦二壯出了門,秦李氏紅著眼道,“這怕是記了仇,我......”,秦李氏說著便是哽咽難言。
“唉”,秦老漢嘆了一聲,上前拍拍秦李氏的手道,“日久見人心,日後對他好著點就是”。
秦李氏默默無言。
等秦二壯父子到了申祥甫家,就見申文卿趕著牛車出來,見他二人,笑道,“這倒是趕得巧”,又是對秦清笑了笑,“志哥兒今日也去?”
秦清點點頭,也不搭話,申文卿如今也是習慣了,痴呆兒好了就行,還指望啥?
上了牛車,秦清坐著觀景,明朝的農村又有啥看頭?荒草野樹,泥濘黃土路。
看了一會便有些犯困,秦二壯見了,忙是將他攏了過來,見秦清不想他半抱著,便說道,“你不如靠在爹的背上”,秦清點頭答應。
清風微醺,天日高懸,當與周公一晤。
申文卿見秦清睡了過去,輕聲道,“往日也是這般?”
秦二壯笑道,“只是不大喊爹孃爺奶”。
申文卿皺了皺眉,指了指腦子,又是說道,“不如去坦山的長生觀尋道爺看看”。
秦二柱眉毛微攢,搖搖頭道,“志哥兒醒了才幾日,多半還是有些不熟悉,等一年半載再說”。
申文卿點點頭,心道也是,於是又說起賽龍舟之事。
有道是話長道短,行不過半個時辰,三人便到了鎮上夏立言的家,夏立言住的是二進宅子,石牆青瓦,富戶氣派。
申文卿下車扣了幾下門環,院內傳來一個有些柔弱的問聲,“誰啊?”
申文卿笑著道,“可是小弟?”
門吱呀一聲開啟,開門是個青年,這便是大夏氏親弟夏文然,身著青袍,頭戴網巾,見是申文卿,忙是看了他身後,又是笑著作揖道,“原是姐夫來了,快進來”,說著跨出院門又是朝著秦二壯施禮,“二姐夫也來了”。
秦二壯正要喚醒秦清,卻見他自己睜眼,回禮笑道,“估摸著叔丈想他,今日便帶了志哥兒來”。
夏文然又是上前一步,笑著說道,“爹回來說,志哥兒大好,原是想著去看看,怎成想過了寒氣,近幾日才好了些”。
又對著秦清笑道,“志哥兒,我是小舅舅”。
秦清看了夏文然一眼,第一印象便是瘦弱帶著病氣,再就是略帶柔美,白麵皮,大雙眼,薄嘴唇。
秦清笑著拱手見禮,秦二壯見狀忙是說道,“才醒轉過來,不大叫人,你多擔待”。
夏文然不以為軒,抓了秦清的手道,“走,跟舅舅進屋裡去,你二姥姥也是想著你”。
拴好牛車,幾人便進了院裡,夏立言正在堂屋,申文卿領著幾人下跪問好。
夏立言故作生氣道,“每年都是這般,來做甚?又不缺你等幾個瓜棗,家裡都有,忒是多事”。
夏王氏瞅了他一眼,笑著說道,“都快起來,快晌午了,都在家裡吃食”,又是對著秦清道,“快過來,讓二姥姥瞧瞧”。
夏王氏面色柔和,雖是四旬之人,卻是不見老相,想來日子過的順遂。
秦清上前走了幾步,叫了聲“二姥姥”。
秦清從原主記憶得知,老太太對他最是喜愛,不因痴傻而心有厭棄,再者說已經回不去了,再是不能接受又能如何?人嘛總要適應環境,而不是環境適應人。
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,識時務者為俊傑也!(我沒有錢,我不要臉......)
滿堂裡的人聽得秦清喊人,都是住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