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況道:「睿王殿下並非這種人,我看他並不是想奪皇上的皇位,下此命令一定別有緣故。」程適哼道:「好吧,唯獨你曉得他,旁人都不曉得。」恆商與袁德的人馬僵持到幾乎要火拼時,有一騎人馬來到營前,聲稱有要事求見恆商。那人進了恆商營帳,單膝跪地,面帶喜色道:「殿下,婁氏一族已盡數被擒,太師與太傅坐鎮,京城已定,城門大開,恭迎殿下進城。」恆商終於欣喜一笑,道:「本王知道了,勞煩禁衛長轉稟皇兄,臣弟幸未辱命,各省之中婁氏勢力皆已拔清,臣弟明日進宮覆命。」恆商單騎率先進宮,大軍隨後入城。軍中眾人均是一頭霧水。程適道:「皇上和睿王這哥兒倆搞什麼,串通好了修理婁氏的麼?」顧況道:「恐怕是吧,皇上之前稱病,只怕也是故意縱容婁氏,將他所有的勢力引出來,再與睿王裡應外合,一併拔出。」程適咂嘴道:「厲害厲害,這招棋高。」顧況道:「何止高,太師太傅等人坐了一年牢,你我與這些人賣命攻打,全做了棋子了。」程適摸摸鼻子道:「棋子就棋子吧,不用這招治不了婁氏,反正咱們師傅師孃的仇也報了,沒虧本,是不是?」顧況跟著程適點頭一笑,拍馬進城。恆商策馬入了宮門,秋日豔豔,御書房外的桂花正香。恆商快步進了御書房,俯身正要下拜,被一雙手扶住:「早與你說過,和朕單獨在一處的時候,不必行禮了。」恆商對著恆爰欣然一笑,道:「臣弟幸未辱命,凡事都在皇兄的掌控中。」恆爰笑道:「你平安就好。」恆商望著恆爰有些蒼白的臉色道:「臣弟在軍中,聽說皇兄抱病,皇兄你身體如此可痊癒了無?」恆爰道:「沒什麼,當日為了做戲給母后看,不得不裝得像些。」浮出了半分苦笑。恆商猶豫了一下,問道:「太后她」恆爰淡淡道:「母后因為婁氏亂國一事,自知行錯許多,已去龍泉庵修行了。」恆商默不做聲,垂手站在一邊。恆爰緩聲繼續道:「太師太傅與呂先等人,朕愧對他們,你來日要替朕好好彌補,他們為匡朝鞠躬盡瘁,但是功勞再高,受封不過三代,這些你也要記住。」恆商低頭道:「臣弟明白皇兄苦心。」恆爰凝目看他,輕輕攜起恆商的手,道:「杜妃給朕生的皇子尚在襁褓中,朕未能教導,愧為人父,望你日後好好教他,呂先與程適皆可為他師。婁氏一族已拔除乾淨,但再經戰事,民間創傷深重,安撫民生一定要耗費不少心血,也要小心身子。」恆商點頭道:「多謝皇兄關懷,臣弟一定會竭力輔佐皇兄」恆爰截住他的話問:「司徒暮歸,被你葬在了何處?」恆商愣了愣,垂目道:「青州城外的郊野。」恆爰笑道:「倒是個清淨的好地方,他愛清閒,就別動那座墳了,只替他圍個院子,派人修繕看管便可,朕常在想,若是朕死了,埋了只是被蟲子啃,還是燒了好些。到時候你抓把骨灰放司徒暮歸墳土裡吧。朕不得已害他枉死,送把骨灰給他出氣。」恆商驚惶抬頭道:「皇兄!」恆爰道:「只是先一說,你不會也忌諱這個吧。」恆商驚惶惶看著恆爰,搖了搖頭,正待在開口,門外有小宦官道:「萬歲,太師、太傅、呂將軍、袁德等人均已到殿上了。」恆爰道了聲:「曉得了。」向恆商道:「和朕一道過去吧。」程適和顧況是袁德軍中的小頭目,因此託福也上了金鑾殿。殿中人頭濟濟,太師太傅呂先等朝中重臣與袁德等起兵的將領都在。等了片刻後,皇上駕到,睿王和皇上同時進殿,恆商在玉階下垂手站定,恆爰端坐龍椅,道:「今日朕請眾將前來,乃為婁氏亂朝一事。」事字剛落音,袁德便越眾而出,高聲道:「皇上,正是婁氏亂朝一事,臣斗膽,有幾句大逆不道的話請問皇上。婁氏一族因是太后的孃家,跋扈囂張,陷害忠良,把持朝政,導致烏雲蔽日,民不聊生。太后縱容婁氏,乃是因為女子偏向孃家的婦人之見,但臣不知皇上為什麼任由太后干政,任由忠良遭陷害,無辜者枉死,不聞不問。恕臣直言,皇上如此做法,實非明君所為。」立刻有人喝道:「大膽,聖上面前,口吐妄言,大逆不道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