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119頁

話出口,眾人眾目睽睽,都盯在程適和顧況身上。顧況的腦中嗡嗡作響,覺得下下輩子的臉面也一起嗖地飛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。程適一回味,覺出不對來,啪地往自家嘴上一扇:「乖乖,說錯話了!」回到房中,顧況再不多說,插上房門掄起拳頭就向程適肚子上招呼,程適高舉雙手道:「慢來慢來--小么你慢來--我說錯了不成麼?大不了我豁出去,躺倒讓你啃個嘴兒成麼?」匡地一個凳子飛過來,程適向後一跳,凳子剛好砸上腳面,頓時抱起腳跳著吸了兩口氣,被顧況趁機按倒痛毆了一頓。第二日,程適花紅柳綠地晃進院中,迎面碰見蓼山寨的二當家,二當家望著他,欲吐還咽,含含混混地道:「程兄,你還好吧?」程適擦了下嘴角的瘀青,抖了抖前襟道:「無事無事,不過後院起了把小火而已。正好這幾日閒得太慌,權當情趣了,哈哈!」顧況此時在後院,沒有聽到。又數日後,有訊息到,司徒暮歸流放東淵,半途之中,被鴆殺於青州。就在當晚,宅子裡來了位不知名姓的黑衣客,由藍戀花引著,指明要見顧況程適段雁行與蓼山寨中人。那人自報姓名,是程太師舊部,東威將軍袁德。袁將軍開門見山,互通姓名後便道:「在下今日來,是誠心結交各位義士,如今皇權旁落,外戚婁氏當權,天下烏煙瘴氣。在下欲起兵誅清婁氏,不知各位義士可願相助?」造反的戲文程適和顧況都聽過很多,但有人當面勸你造反,聽在耳中還是有些驚駭。顧況道:「司徒大人確實死得冤枉,但此事已了結,皇上英明,自然會慢慢盤查,最終還清者一個公道。起兵造反不是小事,不到萬不得已,還是不要擅提為好。」袁將軍道:「這位顧兄,你還滿心忠字眼巴巴地等,可知道外面局勢已一時一刻都不得耽誤了。此事既不是因那位程兄而起,也不是因十五殿下而起,其實就是外戚婁氏為除去十五殿下與太師和太傅一派,顛倒黑白,亂攀亂砍罷了。各地方官員與駐守將士,凡不是婁氏親信者,一律攀出罪狀來查辦,朝中更是一片漆黑,顧兄還等什麼皇上盤查,恕在下大逆不道一句,皇上桌上的玉璽有沒有擺在太后案頭都尚不可知,顧兄要公道,恐怕要向閻王要了。」段雁行道:「在下等人乃江湖中人,尋常百姓,朝中權臣互相傾軋,與我等無干。我也大逆不道說一句,就算匡朝換了個姓,尋常百姓也是照吃照睡,沒什麼相干。」袁德笑道:「段莊主看得甚開。」轉目望向顧況和程適,「兩位有一位算命的和一位說書的師父吧,你們那位算命的師父,似乎快要替兩位找了一個師孃。在下若是告訴兩位一個訊息,兩位的師父們已被刑部懸賞緝拿,生死未卜,那位未過門的師孃的屍首現在還掛在京城的城門上,不知道兩位還看不看得開?」顧況走到營帳前,兵卒替他打起帳簾,顧況彎腰進帳,看見程適半躺在座椅上,盔甲丟在一邊,一雙腳翹在桌上,抬眼見顧況進來,從桌上拿起盔帽,在手裡轉了圈:「頂了幾個月,這玩意兒還是頂不管,一看見它他孃的頸子就不自在!」顧況沒說話,程適將腳從桌上收下,撐身站起道:「小么,其實我這幾天都在琢磨一件事,我進城之後,看見平留城裡他孃的東倒西歪的,跟你我小時候沒兩樣,我就琢磨,你說咱們現在做的事對不對。我怎麼老覺著咱們和當年那些什麼大帥差不多。」顧況苦笑:「我方才出去走了一走,覺得心裡在很不是個味兒,咱們當年被兵老爺鬧騰得不人不鬼,現如今怎麼換咱們將人家鬧騰得不人不鬼了。」程適道:「其實打到這裡,老子早就想偷著跑路算了。但一來一切的罪頭其實都在我,二來那時確實是一時糊塗覺得滅了婁氏就能還被栽贓的一個公道,都騎在老虎上了,跑也不好跑了。」斜眼看看顧況,「你也是吧,哀聲嘆氣的,但只要那位十五殿下在旁邊的大帳裡蹲著,你忍心拔腿走路?」顧況聽了程適的話,輕輕咳了一聲。程適手裡轉著盔帽,撇嘴想再說點啥,看看顧況,又咽了回去,改口道:「說到那位十五殿下,他方才四處走動,好像在尋你的樣子,你要去瞧瞧麼?」顧況頓了一頓,道:「那你先在這裡坐著,我去去十五殿下的大營瞧瞧。」顧況出了營帳,走動的兵卒迎面看見他,都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顧軍師,顧況聽了這三個字,心裡老不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