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勁風送去,杜如淵卻紋絲不動,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。琳箐驚且疑,再暗聚光刃,法力多加了十倍,再斬向杜如淵的椅腿,杜如淵還是一動未動,彷彿坐在一塊堅硬的磐石上。琳箐蹙眉,看向淡定地趴在杜如淵肩頭的烏龜。少頃後,樂越回來,說廂房已經備好,杜如淵道謝,又詢問茅廁所在,待他起身,走出殿門往茅廁去後,方才他坐的椅子忽然癱倒,嘩啦啦變成了一堆木塊。樂越怔道:&ldo;這,怎麼回事?&rdo;琳箐眨眨眼,露出詫異的神色道:&ldo;呀,是哦,怎麼回事?&rdo;昭沅默默看看她,不說話。杜如淵從茅廁回來,優哉遊跨進門檻,看見正卷著袖子清理椅子殘骸的樂越,立刻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道:&ldo;喔,這是怎麼回事?記得在下出去之前,此椅還甚堅固,吾坐得十分安穩。&rdo;樂越道:&ldo;哦,可能是被白蟻鑽了吧,沒什麼沒什麼。&rdo;杜如淵道:&ldo;貴派的白蟻當真十分厲害,天越來越熱,要多注意除蟲才是。&rdo;琳箐突然覺得手有點癢,十分想將這個杜書生踩翻在地,踏上無數腳。杜如淵很家常地去樂越剛才坐的椅子上坐了,又向樂越道:&ldo;對了,樂少俠,方才這壺茶水,我微有些喝不慣,不知貴派可有再好一些的茶,等下送到我房中去?&rdo;樂越拎著半截椅子腿露牙一笑:&ldo;有。&rdo;清理完椅子殘骸,樂越引著杜如淵去了廂房,臨時收拾不出餘房,就將杜如淵安排在樂吳的房內。樂越的三師叔愛喝好茶,節衣縮食囤了一些藏在房中,樂越去摸了一把,泡了一壺,端進杜如淵的廂房內。昭沅和琳箐跟著樂越進進出出。琳箐又大力誇讚他胸襟廣闊,不愧為將來的亂世英傑。昭沅總覺得樂越胸襟廣闊得有點奇怪,也不回琳箐的話,只來來回回跟著看。杜如淵坐在桌前,端起茶水抿了一口,道:&ldo;嗯,尚可,這是六安瓜片,可惜有些陳了。&rdo;他的頭髮已經幹了,那隻烏龜便慢吞吞地從肩膀爬回他的頭頂,重新趴好。樂越微笑道:&ldo;我們青山派窮,沒什麼好茶,這已經是最好的了,杜公子你只能將就著喝一喝了。&rdo;杜如淵走到床邊,摸了摸被褥,又道:&ldo;吾枕不慣高枕,不知能否換個低的?&rdo;樂越立刻拿著枕頭出去,片刻後夾著一個低枕頭來了。杜如淵連聲道:&ldo;多謝多謝,有勞有勞。&rdo;樂越依然笑眯眯地道:&ldo;沒什麼,杜公子還有什麼不喜歡的,隨時和我說。&rdo;杜如淵道:&ldo;暫且沒什麼了,就是微有些腹餓,午飯來碗蔥燒豆腐,燒得不要太老,多放些蔥最好。&rdo;樂越道:&ldo;這個容易,我馬上就去廚房說。&rdo;用袖口擦掉桌上的水漬,又道,&ldo;對了杜公子,方才忘記問你,你究竟因為何事暈倒在山下?是否遇到了劫匪?&rdo;杜如淵頓時苦下臉:&ldo;不是劫匪,是狼。在下昨日與少俠你分別後,就想要去找個地方借宿,哪裡料到果然城中到處都是人,連破廟都被佔了,尋常人進不得,於是我想到城外找戶農家借宿,誰料到走錯了路,越走越荒涼,而後就遇見野狼,我依稀彷彿記得跌了一跤,而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&rdo;鳳澤鎮附近,確實鮮少有農家,更無村莊,原因就是青山和清玄兩個江湖門派。尤其清玄乃是天下第一派,平日裡少不了江湖道上的刀劍相向,甚至還有靈異之事,連累得附近不便耕種農田,尋常人家的房屋也時常受牽連被打爛,於是百姓們走的走逃得逃,只剩下荒野了。樂越道:&ldo;這附近的狼挺多的,不是我們這些江湖中人,一般都不敢走夜路。&rdo;杜如淵聽得神色又變了變:&ldo;實在是昨天被嚇破了膽,如今聽見狼字便心有慼慼焉。不知在下能否在貴派多叨擾一晚,今天無論如何不敢下山了。&rdo;樂越道:&ldo;好啊,杜公子儘管在此休息,你我兩次相遇,就是有緣,有什麼事情找我就行,不需客氣。&rdo;杜如淵微笑道:&ldo;江湖中人果然豪爽義氣,在下承樂少俠之恩,定當相報。&rdo;樂越笑道:&ldo;這話就見外了,大家都生在五湖四海內,本應互相照應,杜公子要是再說什麼恩情報答之類的,就是看不上我們青山派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