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越想到了什麼,忙問洛凌之:&ldo;洛兄,論武大會時,你看杜兄頭上有沒有烏龜?&rdo;洛凌之肯定地說:&ldo;沒有。&rdo;樂越喉嚨裡呵呵了兩聲,無奈地看向琳箐:&ldo;我想,此事,只能怪你的藥太好用了……&rdo;琳箐啊呀一聲,一拍額頭,眨眨眼睛。僵硬了一瞬間後,她握起拳頭,發誓道:&ldo;從今往後,我再也不給凡人亂吃仙藥了!&rdo;洛凌之微微笑了笑:&ldo;所以越兄,假如我向你說,我根本沒聽說過護脈神的傳聞,沒猜到這幾位恐怕就是龍神麒麟神和龜神,就是在說假話了。&rdo;一路走來,他們說話做事越來越不避忌洛凌之,樂越料想洛凌之一定會猜到什麼,卻不曾想,他竟能全部猜中。琳箐的目光鋒利起來:&ldo;那你為什麼一直假裝不知道?&rdo;洛凌之道:&ldo;一路行來,你們言行舉止並未刻意隱瞞,卻始終沒有徹底說破,定然是有不能說破的理由。我便也假裝不知道,我想,等到合適的時候,越兄和諸位會告訴我。&rdo;他的神情坦坦蕩蕩。樂越抓抓頭:&ldo;那麼,洛兄,你也猜到我可能是……&rdo;洛凌之淡淡道:&ldo;不然,越兄又怎麼會離開青山派?&rdo;樂越、昭沅和琳箐都沉默了。半晌後,樂越扯出一個傻笑,道:&ldo;洛兄,你還願意和我們一道前行麼?&rdo;洛凌之笑得如清風輕拂:&ldo;當日越兄救了我的性命,又幫著我前去阻止太子時,沒問過這句話。我被逐出師門,你前來開解,邀我同往西郡時,也沒問過這句話。現在又何必相問?&rdo;樂越怔了怔,看著洛凌之清透明澈的雙眸,樂越大笑著用力拍洛凌之的肩膀:&ldo;嘿嘿,好兄弟。&rdo;他們繼續向前走,琳箐偶爾看著洛凌之,她的心裡裝著一個懷疑,正越變越大。洛凌之,很奇怪。個性好得奇怪,冷靜得奇怪,聰明得奇怪。像這樣的人,不應該古板,更不應該愚忠或死腦筋。琳箐忽然猜測,會不會,洛凌之從遇刺到被逐出師門,都是一場演給他們看的戲。他其實是奉太子之命、忠順王之命,更可能是鳳凰之命接近樂越這邊的臥底。可,在兔子精的山洞裡,洛凌之的確是快要死掉了,並非在假裝,假如這一切都是做的局,那這佈置也未免太精妙了。正因為有看似不可能的地方,洛凌之才更奇怪。琳箐莫名地有點想念商景和杜書呆。昭沅傻頭傻腦的,樂越掏心掏肺把洛凌之當兄弟,應澤只知道吃和叨叨他被欺騙的情感,都指望不上,假如商景和杜如淵在,還可以商量一下。琳箐一路暗暗地觀察洛凌之。事情說開之後,洛凌之的表現依然和往常沒什麼兩樣,趕路的時候話不算多,他們說話,或者琳箐和應澤打口水仗時,他就在一旁聽聽看看,偶爾笑笑,甚是自得其樂。他偶爾與樂越聊一兩句天,告訴昭沅一點江湖逸聞,幫著昭沅一起尋河流,灌水袋。和樂越一道打野味,拔野菜,生火做飯。他吃素,所以之前在集鎮上就買了一口小鍋背在行囊中,樂越琳箐昭沅和應澤啃烤雞吃烤魚時,洛凌之就拿那口鍋煮野菜吃。琳箐發現,看似死板的洛凌之其實挺會過日子,隨身還帶著幾個小調料瓶,有鹽有糖還有五香粉和辣椒麵等等。他記得住每個人的口味,幫大家烤野味,會在樂越的那一份裡多放鹽,琳箐的少放,應澤和昭沅的多放辣椒麵。晚上夜宿荒野,即使不輪到他守夜,他也會起來一兩次,幫著往火堆裡添點柴。洛凌之和誰說話都很溫和,偶爾話語有槓上的地方,也不會執著爭辯,只是委婉地說出自己的意見,認真聆聽旁人的看法。他很堅持自己的意見,但不會強求別人一定贊同。琳箐有時刻意挑話想找他吵架,總有種吵不起來的無力感。讓她對洛凌之更加牙齒癢癢。她漸漸承認,這個洛凌之,在某些地方的確有可取之處,難怪樂越拿他當朋友。她這樣承認之後,更加欣賞樂越的眼光了。樂越行事豪爽,難免不拘小節。洛凌之看似溫吞,樂越疏漏的地方他卻往往能恰到好處地補上。她甚至會冒出很奇特的念頭,洛凌之比杜如淵看起來更像輔君之臣,杜書呆神叨叨的,不及洛凌之沉穩。唔,不過杜書呆的確讀過不少書,洛凌之肚子裡只有武功秘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