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小曼的神色僵了僵:&ldo;咳咳,謝少主,拜託給留點情面,揭傷疤不要揭的那麼徹底嘛。&rdo;謝況弈露齒一笑。杜小曼和謝況弈喝茶說笑,無意中看見遠處的花叢邊有一襲綠裙,是方才糾纏十七皇子未果的少女遠遠向這裡看來。難道她在記恨方才自己出來攪局?謝況弈飲了口茶水問:&ldo;你在看什麼?&rdo;杜小曼隨口道:&ldo;哦,看見那邊的一叢花很漂亮。&rdo;又隨便東拉西扯了幾句,那個少女還在向這裡看。少頃,謝況弈又看見了某位故人,不得不前去打個招呼,杜小曼放下茶杯,繼續到處遛躂,方才的那個綠衣少女卻不見了。繞著花園中的假山拐了幾個彎後,在一叢翠綠的修竹旁,杜小曼看到了一個青衫的人影。方才聽到十七皇子和裕王提到了他,所以再看到寧景徽杜小曼並不稀奇,右相大人似乎對青色情有獨鍾,十次見到他,有九次都穿青。&ldo;安公子,居然在此處遇上,真是巧。我不久前才見到李言與另外一位公子,你沒和他們在一起?&rdo;寧景徽並未答話,緩步走到杜小曼近前,抬起手,輕輕從杜小曼頭上拿下一片方才不小心沾上的柳葉。淺青色的絲綢布料拂過杜小曼的頭髮和臉側,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幽香。杜小曼的臉莫名有點熱,急忙笑道:&ldo;可能是我剛才在那邊的柳樹下路過時不小心沾的,多謝多謝。&rdo;寧景徽的笑容清淺:&ldo;今日的遊園會雖為賞荷,但園中楊柳蔭蔭,別有一番自如風韻。&rdo;柳葉從他指尖上隨風而去,杜小曼張了張嘴,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第一次覺得有些找不出詞語的尷尬,結結巴巴道:&ldo;是、是啊……安公子你既然喜歡楊柳,為什麼站在竹林這裡?&rdo;話一出口,自己都覺得傻透了。寧景徽道:&ldo;楊柳隨風,自如自在。翠竹修而立,靜且清幽。&rdo;杜小曼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沒好好唸書,尤其是念書的時候沒好好學古文。她只能迷茫地看寧景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:&ldo;楊柳和翠竹,真的是各有韻味呢。&rdo;寧景徽拋下竹葉,含笑看杜小曼:&ldo;想來杜公子也是在園中賞玩景緻時,信步過來。杜公子的酒樓,近日可還好嗎?&rdo;杜小曼嘆了口氣道:&ldo;還好吧,這些日子有些冷清,可能是經營方法上出了點問題,我正在想辦法解決。&rdo;寧景徽道:&ldo;生意之事,我不大懂,慚愧幫不上杜公子的忙。但近日天氣炎熱,杜公子勞心酒樓生意,也要多注意些身體。&rdo;杜小曼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絲暖意,自遇見寧景徽以來,總覺得他像在雲端上似的,不好接近,但每每又在細微處不落痕跡地流露出照顧。杜小曼道:&ldo;安公子你也要多注意保養身體啊,像是現在夏天,多喝喝蓮子粥之類的就不錯。&rdo;寧景徽道:&ldo;不知杜公子的酒樓中可有賣?&rdo;杜小曼立刻說:&ldo;當然有,我是很歡迎安公子你天天過來喝粥,但是不知道你住的地方離我的酒樓遠不遠,要是每天跑大老遠的路只為了喝一碗粥就不太合算了。&rdo;寧景徽唇邊浮起笑意:&ldo;杜公子做生意很厚道。&rdo;杜小曼眨眨眼:&ldo;我就算是個不厚道的奸商,安公子是幫我寫過門匾的人,總不能連你也坑吧。&rdo;寧右相,如果你肯把真姓大名落在那塊門匾上,我天天請你喝鮑魚粥都行。寧景徽卻又輕輕笑起來,杜小曼與他目光相碰,心突然極快地跳了幾跳,支支吾吾說:&ldo;安公子,你……你還要在這裡再站一會兒麼?我和別人約了要等下見,先走了。&rdo;寧景徽微微頷首,杜小曼向他道別,繞開竹子叢向另一邊去。寧景徽這種儒雅的美男,本就是杜小曼最不能抵抗的型別,不知不覺,想對他了解得更深些。杜小曼拍拍頭,清醒點,這位肯定不是個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和氣的主兒,你惹不起啊惹不起。杜小曼一邊走,一邊腦子中轉風車一樣的亂想,沒留神一腳踩上了一塊碎磚,身子一個不平衡,向前撲倒。面前忽然嗖地出現一堵肉牆,及時阻擋住她撲地的身形,她一頭撞到了那堵肉牆上,鼻子生疼。杜小曼捂著鼻子抬起頭,看見那堵肉牆的臉,呆了呆。居然是那位裕王殿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