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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白弄到一張琴,杜小曼心裡卻不怎麼竊喜,更多的是過意不去。寧景徽送琴送的很誠懇,杜小曼推辭再三未果,心想,如果掏錢給右相大人,絕對是對大人的折辱,就以後補份厚禮答謝吧,便和時闌隨著寧景徽進了一家店訂了紙張,再同去他的住處拿琴。寧景徽住的地方很僻靜,是一條不怎麼起眼的小巷子中的一座宅院。但宅院裡面很大,一進門,就有一股花香撲鼻而來。杜小曼和時闌隨著寧景徽繞過鬱鬱蔥蔥的木香花架,沿著長長的迴廊走到院中的一間敞廳內。杜小曼和時闌在廳中暫坐,有看起來訓練有素的婢女捧上茶水,寧景徽去拿琴。杜小曼好奇地四處打量,小廳的陳設很簡單,只有一架屏風,幾張桌椅小几,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圖,僅此而已,但不知為什麼,看起來十分有味道,十分精緻。時闌喝了口茶水四處看了看,咂咂嘴,低聲說:&ldo;這間屋子裡都是值錢玩意兒。&rdo;杜小曼小聲問:&ldo;你怎麼看出來的。&rdo;時闌鄭重且嚴肅地道:&ldo;掌櫃的,你忘了,我雖現在落魄,但是我家當年……&rdo;杜小曼的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,完了,又來了。就在時闌動情地回顧他外公五十歲那年曾經養過的一隻畫眉鳥時,寧景徽手託著一個長方的布包從屏風後轉了出來。他身邊還跟著那位十七皇子秦羽言,秦羽言依然有些羞澀,雙眼在杜小曼和時闌身上看來看去,像要問什麼又在猶豫,半響後終於開口道:&ldo;方才聽少儒說,杜公子準備在酒樓裡讓人彈琴……&rdo;杜小曼點頭道:&ldo;是呀。&rdo;指了指時闌,&ldo;就是他。&rdo;時闌早已站起了身,在秦羽言看他時,報以謙虛的微笑。羽言皇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時闌,杜小曼連忙說:&ldo;我這位夥計,看起來雖然浮誇,但還是些內涵的,琴彈的不錯。明天就開始彈了,李公子若是有興趣,歡迎來我的酒樓中聽。&rdo;羽言皇子對音律的愛好十分熱烈,聽了杜小曼的邀請雙眼閃閃發亮:&ldo;多謝。那我……便不客氣地過去了。&rdo;目光又移到時闌身上,時闌再次報以謙遜的微笑。寧景徽將手中的布包放在案几上,開啟道:&ldo;這張琴杜公子看看能不能用。&rdo;琴身確實看起來頗樸素,時闌撫摸了一下,含笑道:&ldo;此等好琴公子竟然慷慨相送,讓在下有些惶恐。&rdo;啊?果然還是很值錢嗎?杜小曼剛要開口推辭,寧景徽道:&ldo;雖是好琴,白白放著也可惜,我只是想替它找個會彈的人。如若不想收,也可以當作是我出借的,待哪日不想用了再還我也罷。&rdo;杜小曼不好再說什麼了,收下琴,千謝萬謝然後起身告辭。秦羽言只在廳中和他們道別,沒有再向外送,寧景徽親自送他們到門口,路過中庭時,那位裕王殿下從另一處大步走來,看見杜小曼和時闌愣了一愣。杜小曼和他打了個招呼,裕王敷衍地點了點頭,面色凝重,目光像不經意地注視了時闌片刻,杜小曼覺得,他的眼神很犀利。時闌至始至終滿臉謙恭,沒什麼特別。離開寧景徽住的巷子,杜小曼抱著那張琴,臉上還掛著笑意,時闌意味深長地道:&ldo;掌櫃的,你從方才起就面帶微笑神遊物外,恐怕不只是因為這張琴,難道你……看上了那位寧右相?&rdo;杜小曼愣了愣,連忙說:&ldo;當然不是,寧右相人確實不錯,但是……不過是認識又見過幾次面而已,哪能就喜歡上人家了。&rdo;時闌慢悠悠道:&ldo;不是最好,我多事說一句,你若傾慕於寧景徽,恐怕沒什麼好結果。&rdo;杜小曼立刻說:&ldo;我知道。他是高高在上的右相,我這個開酒樓的就算想高攀也高攀不起。而且,像寧景徽這種完美的有點不像話的人,和他在一起會很有壓力,他還是適合在遠處觀賞啦。&rdo;時闌笑眯眯地道:&ldo;觀賞,這話可真大膽,總說這種話可會找不到婆家。&rdo;杜小曼滿臉無所謂:&ldo;找不到就找不到,反正我目前還沒這個打算。&rdo;在古代做已婚婦女,只能窩在家中相夫教子,想想就頭疼,還是現在這樣比較自在。金烏西垂,天上的雲霞像錦緞一樣絢爛,夏風純淨炎熱,這是與她本來的時代隔了千百年的夏風,杜小曼一時之間,有些恍惚出神,望著身邊來來往往的古人,仍然有種夢般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