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小曼發現當前的場面貌似自己已經插不進什麼話,索性退到一旁拖了張凳子坐著聽。寧景徽道:&ldo;月聖門,其實是一群可憐的女子。&rdo;杜小曼怔了怔。右相大人肯說這句話,就算是假惺惺說的,也很不容易了。一旁一直站著的時闌忽然說:&ldo;殺了這麼多的男人,還說可憐,安公子說此話,似乎有些矯情了。&rdo;當下的局面似乎頗暗潮湧動,杜小曼老老實實地坐著。寧景徽淡淡道:&ldo;本是可憐女子,入了月聖門,做出這些行徑,卻更可憐。&rdo;時闌不再說話,謝況弈道:&ldo;管他可憐不可憐,總之鬧到這一步,不收拾是不行的。我雖不看不習慣朝廷官員的做派,但唯獨此事,倘若有需要我白麓山莊出力的地方,白麓山莊義不容辭。就算朝廷查不出來,武林同道們也不會罷手。&rdo;話中隱藏的意思,十萬八千里外都聽得見。寧景徽向他笑笑:&ldo;謝少主的這番為民的好意,如果朝廷的官員得知,在下相信,也一定會很感激謝公子。&rdo;說罷,站起身,抬了抬衣袖,&ldo;打擾了半日,在下還有些事情,便先告辭了。&rdo;與眾人客客氣氣道別,抽身走了。寧景徽走後,謝況弈又坐了坐,也告辭離去,走到門前,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折了回來,向杜小曼道:&ldo;哦,你隨我到門外來一下,有件東西想拿給你,忘了從馬上取下來。&rdo;杜小曼和謝況弈走到門外,謝況弈從馬鞍上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,遞給杜小曼:&ldo;這東西是我無意中得的,反正也用不上,就拿給你了。&rdo;杜小曼剛要開啟,謝況弈又說:&ldo;等你回房的時候再看吧。&rdo;翻身上馬,策馬而去。杜小曼一頭霧水地抱著盒子回到房內,開啟一看,愣住了。裡面整齊地疊著幾塊漂亮的布料,軟綢像流水光亮,輕紗輕軟如煙,紗上繡著精緻的花紋。這樣的綢子和輕紗,杜小曼曾在綢緞莊中見過,據說是當下杭州城中最時興的,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做新衣都愛用。她當時眼饞得不得了,但是扮男人穿不了女裝,只能偷偷地看了又看解饞。這些衣料,做兩套裙裝應該綽綽有餘。杜小曼看了又看,不敢相信這是謝況弈送的。碧璃和綠琉端著茶水推門進來,碧璃一眼看見布料,立刻撲過來:&ldo;哎呀,好漂亮的料子。&rdo;綠琉驚訝地看看布料,又看看杜小曼:&ldo;難道是方才謝少主送的?&rdo;杜小曼點頭。碧璃撫摸著軟綢:&ldo;用這個料子做衣裳,姑娘穿上一定好看。&rdo;杜小曼道:&ldo;可惜就算做了現在我也穿不了。&rdo;綠琉滿臉欲言又止,片刻後才半吐半露道:&ldo;其實……謝少主真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。&rdo;杜小曼假裝沒聽懂:&ldo;是啊是啊,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可以配得上他。&rdo;綠琉頓了頓,放下茶水,替杜小曼整好床鋪,和碧璃一起退出房門。杜小曼看了看那些布料,謝況弈照顧她可能只是發揮俠義精神,謝少主還是找個活潑的江湖千金,兩人快意武林最合適。杜小曼拍了拍額頭,眼下自己還是想著賺錢就好。再一日傍晚,杜小曼正在櫃檯中打瞌睡,門前又有客人到,來者直奔櫃檯前,杜小曼從迷迷糊糊中清醒,看見來人,嚇了一跳,居然是十七皇子。杜小曼下意識向他身後看,沒看見寧景徽和裕王的身影。秦羽言像是有什麼大事一樣,急匆匆向她道:&ldo;杜……公子,我有件要緊事想和你說,此處不大方便,可否……一同出去走走?&rdo;杜小曼迷茫地點了點頭,隨著秦羽言上了一輛停在門外的馬車。車中,秦羽言端正拘謹地坐在一個角里,杜小曼坐在另一個角里,馬車顛簸前行,秦羽言始終垂著眼,一句話也不說。馬車停在了一個空曠的郊野處。下車後,秦羽言又引著杜小曼走到了幾行柳樹邊,方才道:&ldo;你……放心……這些車伕都是口風極緊之人,絕對不會洩露今天你我見面的事情……&rdo;氣氛被營造得神秘而緊張,秦羽言難道準備和自己說什麼要命的大事?杜小曼屏息肅立,秦羽言看了看遠處,又看了看腳下,方才再看了看她:&ldo;昨日,少儒他去找你,是否……杜……掌櫃……少儒他可能猜到了你是女子,但,確實不是我告訴他的。其實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