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個尤其雄壯的丫鬟輕聲慢語地道:&ldo;奴婢們的確拙手笨腳,服侍不周。郡主請放心,奴婢們聽說,你的兩位貼身女婢,會盡快被找回來。只是,即便被找回來,她們能不能立刻過來服侍郡主,奴婢們不敢擅自揣測。&rdo;杜小曼鬆了一口氣,這就是說,綠琉和碧璃逃掉了,那麼酒樓裡的其他人應該也逃掉了。她的心裡只剩下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豁達。有啥可怕的呢?她已經被定成了月聖門的同黨,或者還是聖姑。這次被押回京城,說不定就會被處理掉。處理掉也沒什麼可怕的,又不是之前沒死過。杜小曼想,某兩位大仙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地gaover,這個時候回到天庭,那就不算怨婦鬼了吧,北嶽帝君就要輸掉了吧。為了面子,你也不能讓我死啊,對吧,大仙?馬車顛簸了一天,馳進了某個荒山野嶺一座孤寂的宅院。四個丫鬟挾著杜小曼下了車,杜小曼都沒來得及打量宅院內的情形,就被凌空架著幾乎腳不沾地塞進了一間廂房。兩個丫鬟看守著杜小曼,另兩個掌上燈燭。天已經快黑了,燈燭亮起的瞬間,濃重的人影投射到牆上,房門吱呀一聲開了,一個人緩步走進房中,四個丫鬟立刻福身:&ldo;慕王爺。&rdo;她們對慕渣男的稱呼是&ldo;慕王爺&rdo;而非&ldo;王爺&rdo;,看來不是慕雲瀟帶來的。杜小曼毫無表情地瞪視著慕雲瀟,慕雲瀟用憐憫的眼神俯視她:&ldo;夫人可有什麼話想和本王說?&rdo;杜小曼翻翻白眼:&ldo;我和王爺你,一向無話可說。&rdo;幾個丫鬟行禮:&ldo;慕王爺要與唐郡主說話,奴婢們不便在場,暫時先告退了。&rdo;倒退出房門。慕雲瀟輕嘆一口氣:&ldo;夫人,我知道,你一直都愛著本王。&rdo;杜小曼哆嗦了一下。許久不見,慕雲瀟還是這樣銷魂。慕雲瀟再嘆息,帶著淡淡的憂傷:&ldo;本王不是一直無心憐愛你,只是,縱然本王娶了你,亦不可能一生只有你一個女人。你竟然連一個紫霽都容不下。你不應把你的愛變成了妒,走上邪路。唉,那天,如果本王能從你的話裡聽出你的不對,也不至於……&rdo;杜小曼無力地說:&ldo;王爺,你誤會了,我們不熟。&rdo;慕雲瀟抬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肩膀,杜小曼猛地從凳子上跳起來,向後閃去。慕雲瀟微微皺眉:&ldo;夫人,本王深知你對我有情,才會只是到杭州散心,並未做出其他的事情。你若肯把事情說出來,你我夫妻,並非沒有複合的可能。&rdo;杜小曼誠懇地說:&ldo;慕王爺,我情願被寧右相砍了,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。&rdo;慕雲瀟搖頭:&ldo;你的個性,始終是太強了。本王會向寧景徽說情,至於肯不肯把握這次的機會,就看你自己了。&rdo;趁慕雲瀟走出房門,四個丫鬟還沒有進來的空當,杜小曼假裝撥頭髮,迅速扒開右衣袖內看了看。她的衣袖內,印有一塊血跡。那時,她下意識地把月芹給的玉藏在衣袖內,玉上沾染著月芹的血,在她的衣袖內留下了一個痕跡。玉被寧景徽拿走了,上午在馬車上時,杜小曼無意中發現了袖子裡的這塊血印,但當時被嚴密地監控著,她沒能細看。就著燈光,杜小曼看到模糊的血印依稀是幾片祥雲中,有一輪月亮。丫鬟們的腳步聲響起,杜小曼趕緊放下衣袖,假裝若無其事。那個模糊的圖案她竟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,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。丫鬟們備了晚飯,再服侍杜小曼沐浴更衣。沙漏的時間顯示已將二更,丫鬟們柔聲細語地說:&ldo;郡主,請早些歇息吧。&rdo;杜小曼嗯了一聲,上床就寢。燈燭熄滅,房中一片沉寂。四個丫鬟依然守在房內,像四根柱子,濃黑的夜色中,杜小曼只聽得見呼吸聲。她閤眼躺著,不禁想,綠琉、碧璃、曹師傅他們現在怎麼樣了?是誰幫助他們逃走的?難道是謝況弈?謝少主會不會在今天夜裡突然出現,就像那天從牛知府家把她帶走一樣,猝不及防地從天而降,幫助她逃跑?寧景徽一定會嚴密防範,謝況弈這次沒這麼容易得手吧。她想著想著,不知不覺睡著了。第二天,杜小曼睜開眼,謝況弈並沒有出現,四個丫鬟像昨天一樣恭敬地服侍她洗漱完畢,吃了早餐,又挾著她走上了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