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香敬業地笑著說:&ldo;好聽,郡主的曲子好別緻啊,不知是在哪裡學到的?有些晚了,明天還要趕路,郡主早些休息吧。&rdo;杜小曼慢條斯理地說:&ldo;不急不急,不知道為什麼,今夜我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,特別想唱歌。可能因為月色太美了吧。&rdo;她一臉深沉地看著窗紙,正因為窗戶合著,她不知道,其實今晚是陰天。系香再問:&ldo;郡主的這支曲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呢?&rdo;杜小曼用手緩緩撫摸著琴身:&ldo;這首歌,叫做月下彈棉,抒發了一種,期待的情懷。&rdo;系香的雙眼在燈下亮了亮:&ldo;期待?&rdo;杜小曼深沉地緘默。系香再試探著問:&ldo;郡主,還想再唱麼?&rdo;杜小曼猶豫了一下,嘆了口氣:&ldo;今天真是,心緒混雜啊……那就,再唱一首吧。&rdo;她看看那架琴,&ldo;只是,這首歌會更激烈一點,不能用這件樂器了。你們去給我找根棍子來吧。不用太粗,用雞毛撣子代替也行。&rdo;系香等人又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。穿蝶奔了出去,不多久,真的找來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木棍。杜小曼從盆架上取下臉盆,倒扣在桌上,用棍子敲打兩下,試了試音,用力擊打盆底,清唱了一支勁歌。&ldo;嘿,蛋炒飯!最簡單也最困難!飯要粒粒分開!飯要裹著蛋!嘿,蛋炒飯……&rdo;在距離這個房間兩道迴廊的靜室內,坐著三個睡不著的男人。慕雲瀟揉著眉心,喃喃道:&ldo;彈棉花……蛋炒飯……這定然是一種暗語。月聖門的餘孽也許就在附近,寧相,萬不可鬆懈。&rdo;寧景徽緩緩地道:&ldo;王爺,你當初不該那麼對待唐郡主。&rdo;慕雲瀟目光渙散:&ldo;是,本王是應該對她好一點。當初她剛進門時,只是有些郡主的傲氣,卻不曾想越來越癲狂,時至今日……是不是月聖門有什麼藥物,能夠亂了人的神智?&rdo;寧景徽垂下眼簾,看杯中的茶水:&ldo;我覺得,並非如此。&rdo;秦羽言聽著窗外的歌聲,一言不發。終於,杜小曼敲得手痠了,也唱累了,停下來喝水準備睡覺,敲門聲響起,一個丫鬟端著托盤走進房內,把一盞小盅放到杜小曼面前。是燉好的雪蛤梨羹,杜小曼拿起銀匙,挑了一勺嚐了嚐,綿香甜軟,不熱不冷,恰到好處。杜小曼很受用地把梨羹喝了,爬回床上睡覺。燈燭剛熄,濃重的夜中忽然響起清幽的笛聲。笛聲恬淡婉轉,如銀星的光輝下靜謐的湖泊,如幽深的山谷中,最柔軟的風。杜小曼躁動的情緒在笛聲裡漸漸沉靜,這是秦羽言在吹吧,和他之前的吹的樂曲風格很像。明明是青春年少的皇子,卻總讓杜小曼聯想到暮靄與晚鐘,沉靜安詳。杜小曼想著想著,不由自主地睡著了。她做了個夢,夢裡是煙花三月,江南柳堤,她手挽著柳枝站在河畔,看燕翅點出水面上的漣漪,忽見一葉扁舟自遠山薄霧中來,淡紫衣衫的男子立在船上,被霧靄隱去了眉目,衣袂風流。那船漸漸行近,船上的人似在喚她的名,淺白的霧氣一點點褪去,他的輪廓漸漸清晰……杜小曼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身,捂住額頭。神啊,這是怎麼回事……為什麼她夢見的是……內容還如此言情!不,不,肯定是這兩天受得刺激太深,大腦抽掉了!肯定的!天已大亮,室內一片光明,床前的幾個丫鬟都目光炯炯地看著杜小曼,系香試探地問:&ldo;郡主可是做噩夢了?&rdo;杜小曼瞥了一眼她飽含期待的雙目,揉揉額頭:&ldo;沒有,夢見了一隻蒼蠅在跳舞,被雷到了。&rdo;洗漱完畢後,丫鬟們端來早餐,清粥細點外,還有一碗蛋炒飯。金黃的蛋花裹著飯粒兒,油汪汪蓬鬆松的,杜小曼立刻舀了一大勺塞進嘴裡,等嚥下肚子,才想起故作矜持地說:&ldo;早飯吃這個,是否有點太油了。&rdo;採蕊道:&ldo;是相爺特意吩咐給郡主預備的,郡主若是嫌油,奴婢這就讓廚房送其他的吃食過來。&rdo;杜小曼把蛋炒飯拉到眼前:&ldo;不用了,蛋炒飯很好吃。&rdo;再上了馬車之後,杜小曼又開始和幾個丫鬟說話:&ldo;原來你們,都是歸寧右相管的啊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