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是做賊？夕浣推開了一扇門，示意杜小曼進去，搖亮火摺子。燈火照亮屋內情形，是一戶人家的廳，牆上掛著竹笠，屋內擺著飯桌，正堂掛著一副粗陋的中堂，兩個條幅，條几上堆滿雜物。不是個有錢人家。夕浣示意杜小曼順著木梯上樓，低聲道：&ldo;放心罷，該睡的都睡著。&rdo;杜小曼詫異，再悄聲問：&ldo;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？&rdo;夕浣停在樓梯對面的一間屋門口，推開了房門。床上一個團黑影抖了一下，杜小曼也愣了一下。竟然是茶樓裡那個胖胖的女孩子。她靠在牆角，一臉驚恐地盯著杜小曼和夕浣，嗓子裡剛發出一個音調，夕浣便笑了，輕柔地說：&ldo;小妹妹，還記得我們麼？白天，攔住你娘，不讓打你的。&rdo;她向後縮了縮，喉嚨裡再嗚嚕了一聲，半張著嘴，裡面竟含著半塊窩頭。夕浣又湊近了一些：&ldo;你看，白日裡才說，不能再多吃了，怎麼又在吃？&rdo;她眼神閃爍了一下，含糊吐出了一個字，似乎是&ldo;餓&rdo;。夕浣溫聲道：&ldo;餓也不能太貪嘴了，知道沒有？姐姐們是和你聊天的，你叫什麼？&rdo;胖姑娘努力伸長脖子，把那一口窩頭嚥了下去，聲音似乎清楚了點：&ldo;玉兒。&rdo;夕浣柔聲道：&ldo;哦，是叫玉兒啊，真乖。&rdo;她轉頭看向杜小曼：&ldo;媗妹妹，你有什麼想說的，可以對她說。&rdo;杜小曼一愣：&ldo;啊？&rdo;夕浣盈盈地笑了：&ldo;你特別留意了這個女孩子，對她起了幫助之心。你的幾句話，一個鼓勵，就可能改變她的一生。待咱們走後，她會把今晚發生的一切當成一場夢，這個夢也許就是她一輩子的轉折。我們每個人，都擁有自己想不到的能力，幫一個人，改變一個人，其實很簡單，對她說出你最想說的話，提出你的勸告。你最想對她說什麼？&rdo;杜小曼更愣了。夕浣嫣然道：&ldo;媗妹妹，去吧，我知道，你行的。&rdo;將杜小曼推到床邊，離開房間。杜小曼和胖姑娘大眼瞪小眼地傻著。這，這是月聖門的入門培訓教程麼？鍛鍊她的洗腦功？玉兒愣愣地看著她，從薄毯裡掏出一個窩頭，咬了一口。杜小曼道：&ldo;別吃了，晚上吃太多，對胃不好。&rdo;玉兒叼著窩頭望著她。杜小曼在心裡嘆了口氣，好吧，要是不進行這個步驟，恐怕夕浣不會帶她回去。她在床邊坐下，拍拍玉兒的手：&ldo;把窩頭給我吧，聽話，今晚別吃了，明天再吃。&rdo;玉兒向床裡縮了縮。杜小曼再清清喉嚨，她實在沒有給別人上課的天分，渾身難受，搜腸刮肚半晌，才道：&ldo;你知道嗎，晚上吃東西不僅對胃不好，對牙齒也不好。像你這樣青春期的女孩子，長身體，多吃點補充身體能量是對的，但要適量……&rdo;玉兒再向牆角縮縮，低下頭，含糊地咕嚕一聲：&ldo;我醜。&rdo;杜小曼道：&ldo;沒有啊，我覺得你很可愛。&rdo;玉兒搖頭：&ldo;假的。&rdo;杜小曼鄭重地道：&ldo;真的。&rdo;玉兒仍低著頭，但身體卻向她靠了靠。杜小曼感覺到了一絲成功的欣喜，繼續說：&ldo;很多人，可能會覺得你不符合他們的審美，不是他們認為美的型別……那是他們的錯，不是你的錯。&rdo;玉兒的身體又靠近了一點，含糊地嘀咕：&ldo;都不……喜歡我。&rdo;杜小曼道：&ldo;誰說的，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，你很可愛。&rdo;玉兒抓住了她的手：&ldo;你……喜歡我……？&rdo;杜小曼立刻道：&ldo;喜歡，當然喜歡！你這麼可愛。&rdo;話未落音，她身上一沉，臉頰啪嗒被親了一下。古代的小孩子，原來也這麼熱情？玉兒的臉搭在她肩上，呼吸輕輕吹在她臉側，杜小曼的耳邊被柔軟的唇輕輕觸了觸。喂，這……杜小曼的寒毛不由得豎起，聽見一聲低笑。緊緊貼著她的耳畔，輕輕地，漾進她耳中。&ldo;掌櫃的，在月聖門混得不錯，都能招新人了。&rdo;杜小曼被雷焦了。&ldo;玉兒&rdo;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。